第九章 那堪和梦无(一)(1/2)
前一刻,她看着白海棠时,神色还温温婉婉的,很是恬静,此刻对着自己,倒是变脸变得很快,活脱脱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
萧邃品着她的这些变化,心头滋味复杂,却终究是朝着欢喜的方向行进。
“公务要忙,家务也要忙。”他朝她手里的信纸上瞟了一眼,语意不明道:“长初倒是知你心意,你这头才为赵家姑娘鸣了不平,他这白海棠便赶着送来给你宽心了。”
裴瑶卮怀疑他偷看了自己的家书。
她佯作无事,仔仔细细地将书信收起,口中道:“自家兄长,自然要比别人寻常人知心些。”
自家兄长……萧邃眯了眯眼。
她回身问:“殿下来,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没事就不能来?”
裴瑶卮蹙了蹙眉。
一时间,她只觉眼前这人似乎同过去……不一样了。
又像是,同很久很久之前,有点像了。
“咳,”她掩饰般的嗽了一声,“若是无事,殿下请自便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话福了福身,便要离去。
这可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萧邃心中感叹一句,却不再逗她,叫了声等等,便道:“宁王叔有恙,府中报了病势危急,宫里太医已去了两拨,都不见效,本王业已请旨带同一元先生前去宁王府探望,皇帝也允了,说话便要启程。”
宁王殿下病了?
裴瑶卮一惊,脑海里浮现出一道阔别多年的身影,愁上眉头。
宁王萧惊池,乃是先帝同胞亲弟,与瑶卮先父、故怀国齐公裴稀私交甚好。瑶卮幼时,宁王长居京中,她与自己的两位兄长,都是宁王府中的常客,论亲戚,她还要唤这位殿下一句堂姑父,如今闻他重病,自是叫她放心不下。
她忖了忖,问道:“听闻宁王殿下是先帝幼弟,年富力强,怎地会生如此重病,竟连太医都没法子了?”
“前年夏天,东南疫情蔓延,宁王叔奉旨前去治疫,治了大半年,疫情倒是稳住了,但王叔却不幸染疾。”萧邃轻叹一声,“后来虽则治愈了,但从那以后,王叔身体便一直不好,动辄病痛……”
他说着,心思一收,对她道:“我这一走,不知何时回返,你……”
话说到这儿,却被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蓦地打断了。
“殿下!”轻尘人未到,先是高昂一语,跟着端茶进来,奉到萧邃面前:“您喝茶!”
她好似全然不知自己打断了主子说话,一副天真烂漫的笑脸,叫人都不好意思训斥。
萧邃蹙了蹙眉,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瑶卮压了压声音,吩咐道:“轻尘,下去吧。”说着,还递给她一个‘不准胡闹’的眼神。
谁料,这丫头对她的劝退熟视无睹,反而回以她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意气拳拳,仿佛是在说:娘娘放心,有我呢!
娘娘一点都不放心。
“奴婢刚进来时,听说殿下要出门?”她笑眯眯地看着萧邃,倒是一点不怕他的样子,“还是殿下想得周到!知道王妃娘娘这几日心情不好,便这样费尽心思地张罗着带娘娘出游,真个是难得有心郎呢!”
裴瑶卮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期然与萧邃对视一眼,赶在对方发落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之前,连忙出口斥了句:“轻尘!”
她严肃道:“不准胡言!宁王爷病了,殿下正着急呢!”
轻尘微微一怔,小脑袋里不知想了些什么,转瞬便又精神了:“奴婢失言了……不过,殿下也不必这般担心!宁王殿下福泽深厚,又有您如此上心,只等带了一元先生过去,任他什么顽疾沉疴,还不都是手到病除的事儿!”
说着,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王妃,接着道:“依奴婢看,殿下与宁王殿下如此叔侄情深,宁王殿下心里自然也记挂着殿下呢!若然病中,能见到殿下与王妃新婚燕尔,伉俪情深,说不得做叔叔的一高兴,就连一元先生的灵丹妙药都用不上了!直接就痊愈了呢!”
“宿轻尘!”裴瑶卮都听不下去了,连声低斥道:“越说越上劲头了!还不快退下!”
轻尘扁了扁嘴,却对她的眼色全然不顾,只一味去等楚王殿下的答复。
萧邃不急不缓地喝了口茶,淡淡道:“王妃,你的这个丫头,嘴太快了。”
裴瑶卮登时起身,双手叠在身前,低眸告罪:“殿下恕罪,轻尘于妾有救命之恩,妾喜其伶俐,平日多少宽纵些。”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您别生气,妾往后定当好生管教她。”
殿中一时无声。萧邃走到那盆白海棠前头,驻步垂眸,就那么站了许久。
“殿……”轻尘揣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傻愣愣地就要上前,却被裴瑶卮用力一扯,给拽回了身边。
她瞪着这丫头,低声恐吓:“再不老实,罚你不准吃晚饭!”
轻尘委委屈屈地扁起了小嘴。
那头,她们主仆目所不能及之处,萧邃不意勾了勾唇角。
要带她一起上路吗?
小丫头说得没错,宁王叔这些年,的确很是关心自己的婚事,原本,待来日回北境时,他也是打算带相蘅绕道去一趟陵城,给宁王叔见一见的。只是眼下之事来得突然,路上预备得不周全,他自己匆匆上路不怕什么,若是多带一个她,万一遇上点什么事……
他收敛神色,侧目微抬下颌,蓦然问了句:“嘴这么快,却不知收拾起行李来,手上是不是也能这么快?”
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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