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连理篇十五(1/2)
他虽对世间万物如过江之卿,未尝有半点兴致。唯一能够引起他在意些许的,也不过是草木树林,他犹是喜爱大树苍木,安静的时候依靠着大树,便能感受到风的呼吸和树的脉搏,他固执的相信树木都是有着灵,在孤寂一人时常与草木说话,这个举动曾被在小时候被他的侍女发现,告知了父亲,父亲便以为他被什么附了体,曾也听信了很多偏言,但他们发现尺素本就是这样特立独行的孩子,便也接受了他的怪癖。
他随着长大,对于树木这种从内心深处的顾念依旧未曾消失。
他不懂情爱,不明亲情,甚至在母亲怀中,父亲身畔,兄长能够与他们和睦相处,相情相爱,而他自始自终都不曾感受到书中所写的“父母爱,弟友恭”,那些冷冰冰的字和先生所讲的哲理言语,都在他的眼底心中留不下半分的痕迹。那些对着他嫣红了脸的少女,无声的对他诉说着的浓情爱意,他的心底也掀不起半分涟漪。仅是靠着树木,能让他空着的心有了些许的慰藉。
也许父亲所说的话是对的,他本无心。
没有心,又何来对万事万物的关怀在意。
那个爱慕着他的杏儿,即便他真的与其结为连理,一个连心都没有的人,又何曾能给她带来想要的幸福。他本就不应该奢求平静的度过后生。他身上带着的罪孽太过深重,无论去了何处,都会给他人带来不可避免的伤害。
若是伤害带来的更多,为了杏儿的幸福,为了村中质朴的村民,也许,也该到了他离开的时候了。
第二日,来到私塾的孩子们,发现先生将私塾里外收拾的干净通明,向来早早点香于门前等候他们默书的先生却不见了,桌子上徒留一封信和数两纹银。
先生他走了。
不久后,私塾另添了一个教书先生,这个先生来的也是蹊跷,他本是一个落魄的秀才,在市集酒馆里当算账先生,在无事的时候,便会将五经拿出来温习,那日他遇到一位俊秀的公子,那个公子给了足以让他后半生衣食无忧的钱,请他去姚李村做教书先生,并给他一枚杏仁作信物,他从未想过有如此的好事情,便忙不迭的应了,收拾了行李,连日赶到了姚李村。
村中的人都知道尺素先生放不下这些私塾的孩子,因此才会行此无奈之举,信中寥寥数笔,说其身有隐疾,时日不多,不愿辜负杏儿。将一切原因揽在自己身上,而其中的实情也只有几人知晓。
先生走了,却将一切都安排的井然有序,姚李村便一直记着先生的恩情,待到凰陌和清越追踪到此,仅是稍作打听,尺素在此度过的生平便全都听了个遍。他们的窥生之术也是到了此地便截至,这就表示他们赶到的时候,尺素走的并没有几日,窥生只能展示此人十日之后的生平,还未过十日,凰陌想来追上尺素,也是指日可待了。
“我们对不起先生。”村长内疚道:“若不是我们,先生也不会离开了。你们真的可以找到先生吗?”
清越道:“在下会竭力而为。”
忽的外面一阵骚动,帘子被掀开,一个满脸焦灼却脚步虚浮的男子冲了进来,一见到清越便跪了下来,这般毅然决然的让两人人都一惊:“我听二娘说有人来找先生,你是来找先生的吧?求求你!带我的女儿回来吧!”
“杏儿怎么了?”村长也神色一怔。
“杏儿出走了!她去追先生了!!”这看起来年逾半百的男子连什么都不顾了,紧紧抱着清越的腿,像是抱紧了救命稻草般喊着:“求您!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要能找到先生,找到我的女儿!”
原来这个人便是那倒了霉的马大烟袋,杏儿这个姑娘他一时半刻打了个盹而已,便趁着夜色跑了出去,吓得马大烟袋急火攻心,一病不起,这也是拖着病躯才赶了过来,村长听闻后将拐杖猛地恨铁不成钢的一锤:“这孩子怎么这么倔!”
清越和凰陌对视了一眼,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们马上去追,马大叔你也莫要太着急,我保证把你女儿安全带回来。”
窥生之术虽然方便,但是这十日,也是给他们的一个期限,给当事者一个保护,以免此术法被有心之人所用,这种保护机制是祖师爷更改的,最初的版本早已经失传。他们也不得不在这十日内寻到尺素。
尺素留下来的线已经淡不可见,但是隐约可以看到他离去的地方,正是正东方。而这个方向,确是他们方才来的蜀山。
他这是要去往何处?
凰陌和清越想破了头也没有想出来尺素现在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的。
大概也就是给了自己一个方向罢了,漫无目的的朝前行走。
不过他选择的方向倒是很好,如果直直的走下去,就能达到蜀山,但这一路上也有着不少的城市,也免不了他忽的更改方向。
清越和凰陌当机立断往回赶去。
离尺素离开也不过是两日,她极度的相信自己的脚程和清越的法术,能够将那他的行踪很快的找到,杏儿这孩子果真是个想不开的烈性子,在从先生家中回来父亲的脸色就一直非常差,发生了什么他也只是以先生生病为由搪塞过去,杏儿知道家里人将她严防缜密,但天下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她很快就知道先生当夜便离开了村子,杏儿不相信先生会无缘无故的离开,便笃定的要去问个清楚,便半夜乘着夜色,要去追随先生的脚步。
杏儿的失踪让马大烟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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