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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意不明将她一望,唐糖总觉得他有话要说。纪鹤龄欢欣不已,吃罢急急赶人:“今日都累了,你们都回去,早早熄灯歇息!”
唐糖忍笑不已,纪理自是唯唯遵命。
“过来。”与唐糖同出西院,纪理并不与她告别,却唤她跟了走。
唐糖不明其意思,纪二腿长步子快,竟好意思回身埋怨:“那么慢。”
唐糖一路小跑追着:“什么事这么急?难道那边,这么快得了消息……”唐糖一激动,没说完一个趔趄,差点摔去道旁的泥潭。
多亏纪理将她拎起来,往道中央一提……这才算是站稳了。
再次快步前行,行两步回首看,发现唐糖那家伙又一次落开了数步。
纪理当然不耐,“哼”一声,却忽然甩了甩袖子。
唐糖起初并未理会,可听他又“哼”了声,只道他催得紧,一径小跑而上。才发现纪二一只袖子冷呆呆撑着,分明是留给她拉的意思。
唐糖讪讪笑,哪能真好意思抓上去:“哎呀呀还是不要了,一会儿弄脏,您又要掸又要洗的。”
“哼,不是洗了一百遍?”
唐糖不好敬酒不吃吃罚酒,天黑露重,抓了袖子是要好走些。
看这一路是去往书房,唐糖又问:“大人真会挑地方,你是如何猜到有好东西在书房里头的?”
纪理步子顿了顿,有些警惕地回眼瞥她:“什么东西?”
唐糖嘿嘿笑,扯一扯纪二袖子:“你入内便知。”
第12章 木老鼠
纪理推门进屋,乍看并未见着什么值得惊吓之物。
坐下方才发现,书案上摆着一只小小的,木制老鼠。
小的时候,邻近各府各家的男孩子总爱凑在一处玩官兵捉匪的游戏,纪陶略少时,亦有过乐此不疲的时候。纪二却绝不屑同那些小孩子混作一堆。
唐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纪二爷实在不大像一个小孩子,他对所有的玩物皆不上心,独爱的东西恐怕只有书。在唐糖的记忆里,唯独有一件玩具,是纪理真正爱惜过的。
那是府上不知哪位来客送的,说是军中亲戚自西域弄回来的小玩意儿,一只木制的老鼠。
木头老鼠看起来孤零零的,也不起眼,同这个孤零零的纪二爷倒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木头老鼠的尾巴会动,轻轻摇上几圈,小木老鼠便吱吱向前爬去。
纪理不读书的的时候,便和木头老鼠独处在书房,消磨些许时间,而后再次沉入书海。
这个小玩物被他久久霸着,几乎像是他的宠物,谁都不容碰。
纪陶可玩的物事很多,并不同他计较。唐糖却酷爱这些机巧小物,见这木老鼠制作精妙,垂涎了很久。
有回趁纪二出门,便央着纪陶替自己悄悄弄了出来,她拿着爱不释手,拆了又装,纸上写划笔记无数,赞叹不绝。
那个时候唐糖不过八岁,对这些物件的结构哪里就能弄得清楚,又一次拆装的时候,一个不慎,将老鼠的尾巴连根折断。想要修补,那条尾巴却寻不见了。
那时唐糖不过八岁,犹记得之前纪二烧书一幕,几乎吓破了胆,甚至不敢在人前哭,躲去后院荷塘哭得昏天黑地。
不过待她哭累了回去睡着,再次醒来已是次日。纪理已然归了府,而纪陶也一早出面,一力承当了所有罪责。在哥哥面前呈交出那只木头老鼠的可怜尸体,又坦言纪二的心爱之物乃是被他弄坏。
纪理待这个孪生弟弟比之常人已算是好得不能再好,到底也僵着张脸,耗了小一个月不曾理他,这件事才算揭过去了。
前些日子,唐糖在书房翻书之时,无意间竟发现了这只躺在盒中的木头老鼠残骸。
唐糖其实不大忍看,拎着老鼠,看看它缺了那处尾巴的傻模样,她却总想起当年,纪陶将个泪人轻轻捞起擦干,温言安抚,递水递食的情形。
那日她在纪方面前不慎夸下海口,说要给他纪二爷送什么劳什子寿礼。
纪大人一个现任的贪官,哪里就能缺了她一份薄礼,不如来点谁都不送的稀罕物……故此心生一计,无奈又将那只老鼠惦记了起来。
而今这点手工,于唐糖不过雕虫薄计,昨夜找来个铜片拧作麻花替作尾巴,伺弄了一个时辰,将木老鼠依原样修复好,又擦亮上光成了簇新模样。
其实唐糖真没什么亲近示好之意,根本也不指望投其所好。只是当年她弄坏的东西,今日找个机会修补完好,也算了却一桩宿债。
此刻纪二望着案上木老鼠,神情晦暗难辨,冷坐半天,忽探根手指头,将那老鼠的尾巴随便转了一圈,那只木头老鼠便吱吱朝前爬了几步,停下来,又不动了。
纪二抬起眼睛:“唐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本来气氛挺和谐,这人却忽然来此一问。
还好唐糖早料得这人绝不能有好话,笑得很讨好:“我还能有什么意思?自然是贺大人寿辰,祝大人年年今日,岁岁今朝。小手艺不成敬意,呵呵呵。”
“哼,那可真是托福。”语气仍不善。
唐糖混不在意,只示意他玩那只木老鼠:“大人,换了个尾巴,故而有些小小不同,你将就着再动一下看看?”
纪理将木头老鼠往一边重重一搁,却不肯再看,面上益发阴沉:“唐小姐向来都是那么有心。”
这人话里酸不溜丢算是何意?纪陶的生辰大礼她可是藏得……
唐糖大窘:“诶,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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