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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十余年,却绝不敢信它尚存于世的《墨子残卷》!世人对于机巧的理解尚且停留在物的表层,而墨家对机巧之物功用的开发和利用,却早已去到了上天入地的另一境界,为寻常人所不能想见。
相传此书世间只得一部,为墨家后辈世代相传。唐糖从来只求一见神书之面,压根就没曾巴望过能一领其间神物。
去年见面,她倒是曾同纪陶提过,说今生若可一睹这册《墨子残卷》,有生之年便再无遗憾。
纪陶只笑她连姑爷都还未嫁,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叫做遗憾。
不想纪陶当初口上未置一词,暗地却是生了心,出事之前,已为她将心心念念的书册觅到了手,也不知费去他多少周章。
唐糖望着书册,泪珠潸然而落,一时气短,心若滞塞:“大人你说,纪陶他是不是为了此书才出的事情?”
“不可能。此天书也就唐小姐看重,落在旁人手中,无异于废纸。”
“那?”
纪理逼开唐糖铎铎目光,声音镇定:“我所知不多。想是他本欲寻你,路上出了事情,情急方将此书存于鹿洲,顺手布下的疑阵。”
唐糖思索一阵:“……那对手真正的目标是?”
“我不知。”
唐糖哀求着问:“二哥哥不是往狱中见过纪陶?”
纪理面无表情:“我何时说过。”
“那大人是如何取到此物的?”
“哼,你不是一向觉得我在骗鬼?”
“呃,兄弟……情深?”
“此书你自己收妥,纪陶的意思……你若能明白,他便不曾白忙一场。”
“他的意思?”
“既早认定了我乃无情之人,又何必苦苦盯着我问?这还不明白么,唐小姐想必是不愿为我这种人苟活的,那么从此为了他……能不能好好活着?!”
唐糖低首又看一眼书,发现那书的封页上犹有一丝新染的血渍,却恐怕是纪二的。
心头本就悲伤弥漫,听他如此一番话,她心口上又酸又涩,似是被什么剜了一刀:“……大人不要说了。”
纪理起身,向外踱了两步:“天很快就亮了,我不拦你去裘宝旸处应卯,但是别处……”
“我等你接我回来吃饭。”
“这书就留在此间,回来再看。”
唐糖整顿心神,又点点头:“嗯。”
纪理转回身,再次将她的鼻子捏了捏:“记得答应我的事。”
唐糖把书背于身后,整张脸都烧起来:“嗯。”
作者有话要说:纪二:请叫我恋爱小能手
糖糖:#-_-#
大纲菌:纪二你最近行不行啊?
纪二:#¥&p;绝交
第32章 梁王宴
夜间虽则钥匙入手,这天唐糖却因纪二凌晨的一番叮咛,并未曾前往祁公子舍下报到。
晋云山之艰之险,唐糖来路上是领教过的,然而冥冥之中,纪陶先后两次将他引去鹿洲,是否正是不欲她犯险之意?
当初唐府尚且平安,他们约定再见的地方,分明就是京城。
纪陶为什么忽然萌生了要去唐府寻她的打算?
比之初到京城之时,心中重重疑团,真真有增无减。
而如今又多缠上一个纪二,那个人时而冷若冰霜,时而热情似火,她也想过不予理睬,唐糖悄悄揉了揉鼻子……然而那个家伙,她如今真的可以不顾忌?
幸好裘宝旸没空理会她的异样。
因今晚梁王在庆云街设下私宴,款待几位遂州近臣,却也给了他宝二爷发了帖子。裘宝旸受宠若惊,夜里当穿什么,戴什么,又当备什么礼物赴宴,兴奋着纠结了半日。
他心心念念还要领了唐糖同去见见那位贤王,他宝二爷的人生偶像:“听闻梁王今夜,请的可都是亲近之人,机会难得,糖糖你一定要去见识见识。”
唐糖想起那夜与纪二一同听到的对话,加害纪陶的人与刺史有牵扯,刺史又与梁王过从甚密。她对那梁王处的水深水浅正有许多好奇……
然而她想起早晨还答应了纪二回家吃饭,便终是摇了头:“算了。”
“你是不是怕看不清楚?你可以委屈一下,扮作我的随侍从嘛,包你近距离无死角观看。”
“我家里……事情多。”
“瞧不起你!回去对着那个黑脸,有什么意思?这种fēng_liú贤王,一次不见,后悔终生。”
唐糖暗嗤,要是没我家这位黑脸,你今日哪有命去见你家偶像!
“不去了。”
裘宝旸心情太好,又随便嘲了几句重色轻友,倒未深究。
下午的时候,外面来人通传,有人来寻田书吏。
唐糖心里一紧,以为祁公子那边逼得紧,见她不露面,便径直往衙门里寻人来了。正想着如何将那枚钥匙交与来人,又如何好言推辞,说自己恐怕帮不上忙……
不想这个来人却是阿步。
阿步是用二爷屋子里出来的,高兴得过节似的,见了唐糖尤为兴高采烈,弄得她面上很窘。
阿步前来无甚大事,说是他家二爷临时有事要在外头用晚饭,故而让他来交待唐糖一声,要她自己吃了饭,回书房看着书等他,他会早早回宅的。
唐糖暗笑就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还非让人跑一趟。答应下来,打发阿步走了。
裘宝旸却听入了耳:“他装得真像,都在外头包了五年外室,何尝把你们那纸婚约放在眼里。如今这么点小事倒装模作样派了小厮前来报备,他这是糊弄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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