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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在爸爸的工作室里生活,今天刚好是一星期。
与这爸爸一起生活,不单没有半点爸爸活的淫秽气息,而且工作以外的爸爸生活规律得像个坐牢的囚犯,这的确令我非常意外。
书房里有床,但爸爸不曾留宿。
我睡在沙发上,爸爸不曾碰过我一根指头。
非要说有甚麽互相交流的地方,就只有练习帖。
与蛞蝓一起时那一种白吃白喝的罪恶感再次冒起,而这次在白吃白喝上还附加上白住。
是的,我自小便不喜欢无功受禄的事情。
姊姊小舞对我异常的昵爱,大概是出於缺乏母爱家庭的使命感。
然而我对此并不感恩,反过来说只有感到麻烦。
还有不论对人还是律己都非常严格的妈妈,在她安排的道路上行走,肯定是最安全的做法。
即使道路上出现的障碍,妈妈都可以轻易排除。
例如有一年,她把对学生无理取闹的班导逼得请辞,使不起眼的我一举变成了班里的注目点。
嘴角不争气的上扬。
然後回神一想,原来我已经离开她们那麽遥远……後悔…吗?某位记不起名字的伟人说过:人生是经历的集结。
现在我所经历的并不普通。
这并不是一个普通十三岁女性所应该拥有的经历。
因此我不需要自悲,甚至反过来说,我应该自荣-污秽的光荣。
世界恢复成彩色,光芒照耀便利店。
这不是因为自身心情上的调整,而是带有强烈光芒气息的物质闯进了便利店以内。
踏着旋律般轻快的脚步声,长长的秀发伴随着步幅飘逸,空气中散发洗发精的香味。
明明外面下着滂沱大雨,身上却像是获得诸神加护般完全滴水不沾。
脸上挂着足以令人窒息的美貌,但那种美却似乎会燃起女性敌对性的抵抗情绪。
不,更正确一点说,那美之中带有一种令女性下意识产生有如芒刺在背的危机感。
这个大姊姊我曾经遇见过一次,就在与爸爸相遇的那一间豪华酒店的大堂。
被酒店方告知「抱歉,我们现时没有房间」的同时,她却轻易取得房间。
正当我怀疑世界是否已经沦落得即使租借房间也得端看外貌的时候,这一个大姊姊便随意地擅自向我搭话。
一个十三岁的女生,法律上不能订立租约。
酒店和旅馆亦不会接受没有监护人承诺的十三岁女生的订房要求。
这才是世界沦落的真相。
她似乎有一刻半刻考虑过是否要收留我,但转脸又自言自语般说她接下来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约会。
我曾经从事爸爸活,再来一个「妈妈活」也许亦没有那麽反感。
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要是在这一刻获得收留,我可以义无反顾的答允她一切要求。
当然,谁也没有责任要照顾一个不认识的十三岁少女。
交涉随着她无声离去而终止,我就在那里被轻易遗弃。
压死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
湿润的眼眶看到了一张沙发,累倒的身躯便倒在那里……「哎呀,是你啊?」那大姊姊清脆的声音向我搭话,把我从回忆中强召回来,她似乎还认得我。
「嗯…」「找到住的地方了没?我今天可以哦——」大姊姊以毫无悔疚感的笑容对我这一个已经被遗弃了一星期的少女说。
「找到了,有心。
」我的语调明显地透露出自身内心的不快。
「哎呀?」大姊姊露出了很美,却怎麽想也只能以不怀好意来形容的笑容。
「真的是一模一样呢——」她继续说。
「…甚麽?」我听不懂她说的。
「唔唔——没事。
」大姊姊向我嫣然一笑,然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便利店。
不明不白的,我再一次被遗弃。
不过,这一次我已经拥有可以归去的地方。
无论天使还是恶魔都无法将我带走。
大雨滂沱中前往何方的小船,继续徐徐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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