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3/3)
今犹记。”就在那一夜里,在新都近郊的长道篝火畔,老人终于认清自己。
恃以立身的武功、引以为傲的学问和正直,就连对心爱女子的了解……他全输给了眼前之人。
他努力维系的前半生全是谎言,在熊熊燃烧的铁刑架之前,他早已放弃了分辨是非、锄强扶弱的坚持,仅仅为了心上人的一念之差,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
迦陵在射平府内悬梁自尽,从来就不是她的报应,而是他的。
——为什么正义要等到这一刻,才终于姗姗迟来?武登庸的世界崩溃了。
帝心也是。
记住地阯發布頁第二七七折曦月无见其风如霆“你要成……成了昏君,我……我必杀……杀……”在失去意识之前,武登庸勉力吐出两句,可惜连“你”都无法说完,自也没听见独孤弋“呸”的吐出一口血沫,仰天倒地,闭目喘笑道:“等你啊,不来是孙子!”赶至的萧谏纸分别安置了两人,武登庸没等伤势痊愈,翌日便离开萧先生安排的落脚之地——自然非是神功侯府。
他茫然走着,不知该去哪里、能到哪儿去,直至某处深山老林中,既叫不出地名,也不想知道。
为填饱肚子,武登庸做起了猎户;睡于洞窟树顶的日子没法长久,他便入林伐木,动手搭建屋舍……这是他此生头一回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毋须背负,交由身体引领,不用再督促自己演武练刀,遑论比试争胜,镇日为一餐一眠而劳动,一如世间多数人。
直到有天他突然“醒”过来,望着炊烟袅袅的简陋屋舍、手编的克难篱笆,以及圈养的山猪野鸡等,不由愕然:“我……为什么会在这儿?这儿……又是什么地方?”摸着自行鞣制的兽皮袍子,还有底下破烂得几不成形的旧衣,无不是陌生遥远,恍如隔世。
武登庸不知自己在此待了多久,对着溪流浅静处一照,那张满面于思到连自己都认不得的野人面孔,说明韶光所历,起码也有数月了罢?还有另一件出乎意料的事。
在平望近郊的篝火畔,那一夜惨败于独孤弋之手后,武登庸非常确定自己的帝心已彻底崩溃。
悄悄离开萧谏纸为他安排的疗养居处,非是刻意践踏他人的好意,也有另觅死地、不想被瞧见死状的寓意。
公孙氏族谱载有许多帝心崩溃的死法,极是骇人听闻。
不曾想,武登庸非但未死,在这段自我放逐的时日里,其帝心仍在,只是萎缩成鸽蛋大小,布满细如丝尖的裂隙,任何试图壮大催鼓之举,都可能导致风中之烛般的帝心直接溃碎。
连死都不能……武登庸摇了摇头,越想越觉荒谬,最后忍俊不住,就着旷野星空豪笑起来,惊飞林鸟无数。
这并非他初次渴求死亡。
加入东军后,身负“不杀一人”赌誓的武登庸,经常、甚至是刻意领军奋战在第一线,面对悍猛如兽的异族大军,他始终坚持以刀背斩阵冲锋,尽力守住承诺,非为炫技,实为求死,却仍不可得。
大师啊大师,您当年委实让我发错了誓。
武登庸忍不住大笑。
要是“不入一息”该有多好?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再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