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燕二帝(1/2)
星月西沉,东方已露鱼肚白。x23u
第一束淡金色阳光照耀大地,温暖而璀璨,映得龙须瀑有如一条跃入山涧的金龙。湖畔山花锦簇,花瓣上凝着朝露,折射出艳如妖红的点点星光,漫山遍野,似一片秋阳火红。朝阳升起,断龙壁那巨大“龙头”一半鎏金,一半隐于阴影中,漆黑如墨,远远看去,愈发显得威严森然。原本的“紫龙衔月”如今已变成了“金龙吞日”。另有一番壮丽雄伟,别有一番澎湃风味。
湖畔有数十匹健马,三两成列,四五为行,或在岸边饮水,或在崖下吃草,有的被缰绳缚着,栓于一棵古松旁,不时“呼嗤”低嘶,甩动油光发亮的鬃毛。这些健马无一不是“北境名驹”,“西岭神种”,“东峦宝马”这等数一数二的绝世良驹。不远处停着数十架马车,三两乘轿子。马车极为奢华,紫貂绒帘子,红木宝塔顶,楠木银哨轮。最奢华的还是那几乘轿子,其中一乘通体由黄金打造而成,贵气逼人,需要八条身材健硕的九尺巨汉合力才能抬动,东家的身份可见一斑,非富即贵。
但马上、车里、轿内竟都没有人,只有牵马的下人,赶车的车夫和抬轿的轿夫远远站在一旁候命,彼此之间沉默无语,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好像都得了东家的命令,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这些健马、马车和轿子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也不会自己长翅膀飞来人呢?
小屋前足足跪了四十九个人。
从昨夜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些人不远万里,相继来到这里,跪在屋前,只是为了宣读一道圣旨一道内容相同,却偏偏连下四十九道的圣旨。
他们无一不是大燕国从三品以上的重臣,其中更有皇室宗亲,各地藩王。往日这个时候,他们应该舒舒服服的躺在温香软玉的大床上,抱着皮肤比缎子还要滑的妻妾,或者用重金买回来的花魁头牌。可是,现在他们却跪在这里,跪在一间放在他们任何一位的府邸做茅房都嫌简陋的小屋前。
不明就里的人若看到此等景象,一定会以为定是那久荒朝政,年少昏庸,只喜欢搜奇liè_yàn的太平帝不知又突发什么“雅兴”,竟将朝堂迁至这山水之间。
那四十九人中以文官居多,身子羸弱,吃不住连夜长跪之苦,只觉腰酸腿僵,有几位年岁稍长,几次差点挨不住昏厥过去,但始终没人叫过一声苦。一开始还有人长吁短叹,到后来连叹气声都没了,这些平日里娇生惯养的达官显贵好像一夜之间都变成了无惧风雨的铁人。因为他们都已知道小屋主人的身份,哪怕本来糊里糊涂被派到这里,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现在一定也已知道所以他们实在不敢做错任何一件事。
现在他们反而希望小屋的主人不要出来,这样他们很快就能以“无人接旨”、“抗旨不遵”等由头回去复命,再也不用在这里受无名罪了。
小屋主人没有出来,来的是两架马车,一前一后,刚转过山坳,正向小屋驶来。
只见为首那架马车破败不堪,烂银打造的车轮已变了形,滚动起来,整架马车剧烈摇晃,“吱吱”作响,好像随时都会散架。车帘是一块打着补丁,洗得发白的烂布,散发出一种破旧**之气。拉车的是一匹老弱瘦马,嘴角渗出白沫,显得十分吃力。赶车的车夫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叟,皮包着骨头,比起那马儿好不了多少。头发全都秃顶了,只剩下几根银丝,时而随风而动,时而散乱在脸上。
这么样一架马车,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家道中落的落魄财主,可能连一双像样的鞋都已买不起,却打肿了脸充胖子,硬要与寻常百姓区别开来。
相比之下,后头那架马上就越发显得富贵了。
只见四匹枣红色神骏齐头并驰,两名车夫身姿挺拔,神色勇悍,立于马后,掌中各执一条金辫。马车富丽堂皇,奢华无比,紫檀木的车身上镌刻着一副猛虎下山图,栩栩如生,虎纹以金丝镶边,虎目是一颗暗红色的血翡翠,衬得那下山虎神勇威仪。车帘竟是由一片片洁白如雪的羽毛编织而成,却不知是哪种奇珍异兽,好像是雪鹰,又仿佛是九天之上的白鹤无论是雪鹰还是白鹤,只要一根羽毛至少就能换十七八辆前头那种破马车。
奇怪的是,无论那破马车行得多慢,后头那辆贵气逼人的马车只是不紧不慢的跟着,绝不并驰,更没有半点超到前头的意思。
两架马车相继停下。
后头马车上的两名车夫快步行至车门前,一人掀动车帘,一人俯伏身子。只见车内先是伸出了两条腿,一只穿着胎牛皮靴的脚踩住那车夫的背,另一只则踩他的头。然后便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以人作梯,走下马车。这少年生得油头粉面,一脸纨绔模样,眉宇间脂粉气颇重,却没有几分男子气概。身着一袭紫金锦缎长袍,上绣五龙争珠图,用料和剪裁都极为考究。
跪在小屋前的一众文武百官见到这少年到来,皆转过身来,叩首施礼:
“参见陛下!”
原来这少年便是大燕国当今天子太平帝。
“众卿不辞辛劳,跋山涉水来到此间替朕传旨,朕心甚慰……”话音未落,忽有一女子声音自马车内幽幽传出,打断话头:“皇上,这荒山野岭的有什么好看的……”只见一张肤白貌美,眼波生媚的娇俏脸庞探出车窗。
太平帝眉心一紧,脸上已变了颜色,快步行将过去,一边将那美娇娘推回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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