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六皇子昭旬(1/2)
他走出地宫,尘埃满身,月是残缺的,流失在时光深处的眷念都随那个女子而去。
雍恒为了心中大计,不得不提防视若珍宝的儿子。不曾想,却窥见儿子私自前往地宫,难道他喜爱地宫里身子那般糟践的女妖?更何况女妖晚暮还是东海六皇子的女人,虽则在六皇子眼中,那女人不过是玩物。
纪风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作为父亲,他察觉到那锥心的疼痛。
你和晚暮是何关系?
见他缄默,雍恒开始斥责他的胡作非为,你可知这女子身份低贱,还是东海六皇子的小夫人,你不该踏入此地。
没听见爹爹训话吗!他想要用怒吼唤醒,好似沉湎儿女私情的纪风。
她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晚暮已经死了!
以为那女子只是病几日,竟然已经亡逝……这如何是好,好歹也是六皇子宠爱多年的女子。但女妖本来寿命短暂,这数年来,她也算是在魔界享尽荣华富贵,此生也算善终。
一丑面魔侍忽地显形,行跪礼,魔尊,有何吩咐?
去东海,传达六皇子昭旬,小夫人晚暮亡逝。
不许去!纪风揪住那魔侍的衣襟,宣泄般,向那可怜巴巴的魔侍,厉声道,你去东海作何!你不知道那玩弄女人的六皇子就是个畜生吗!
雍恒知晓对于东海储君,六皇子昭旬而言,一个早已不再贞洁的女妖不过是脚下虫蚁,他高傲的目光怎会为其低垂。
他还想说什么,但见纪风一改往日的温和,便知晚暮之死如芒刺,刺痛了其心。
只是,他不明白自己高贵的儿子,为何要在意一个贱妾。
挥手示意魔侍就此退下,它便连滚带爬的消失了,生怕纪风抓住它再吼叫,它的娇贵人耳可受不起这般摧残。
人死不可复生……你节哀……近日安分些……
既然人死不可复生,为何你还要费心几百年把我救活!你该让我随阿娘而去,我便不用忍受尘世的艰难,不用面对离愁苦痛!
响亮的巴掌落在纪风的脸上,雍恒怒目而视,你还知我花了几百年救你,你就如此回报我的心血吗!
纪风知晓自己的命是父亲从百里荒夺来的,以毕生术法,用了整整七百年养护他的魔魄。只是无人告诉他,七百年间用的术法,其实是雍恒的心上血。
我不求你能雄霸五界,我只愿你的一生不要如我这般痛惜……
雍恒拂袖而去,余他一人在越来越冷的月光中,流泪不止。
他知道父亲痛惜什么……痛惜用尽心力成为魔界的帝王,却连自己的挚爱都挽救不了,独自忍受着剜心之痛,与余生的思念争斗,与余生的长夜痛哭相伴……
临近东海之地,迷雾弥散。
以他的法力,要寻到东海六皇子,易如反掌。
彼时的昭旬亦如往昔般,面容阴冷却笑态娇媚如女子。他并未对纪风的突然出现感到诧异,反而是饶有趣味地打量其一二。
纪风的愤怒依然还在,想要诘问昭旬对晚暮是何情感,为何要让她苦等,让她付出真心,却惨遭抛弃。只是,他以何身份去诘问呢?问了又有何意义呢?诘问都是无法挽救才生出的追索……晚暮说她爱过……爱过,便是世间最好的言语。
更何况,去诘问一个没有真心之人,实在太可笑。
你是魔尊之弟子,纪风?
看来他们彼此的法力皆不弱,可以分辨不同结界的气息,以及度量术法的高低。
让本皇子猜猜你来此作何。他示意纪风不用告知来意。
擅自来东海寻本皇子,意图定然博大,不然你不会行此违逆魔尊之举。他黛紫色的龙纹衣袖中的手,戏耍着一柏树枝桠,翠绿清香。
为东海那破柱子而来?
昭旬之聪慧令其吃惊,果然是东海龙帝的宠儿,相貌思维属上等,只是那颗心,暗黑如深渊。
如意定海神柱乃是你东海的珍宝,怎么言说为残破之物。
他挥动那柏枝,笑纪风无知,见识浅薄,术法才是珍宝,不是那随处可见的东海巨灵石打造的柱子。
你是说有了术法,柱子就能恢复当初的神力?
人与物谁可永恒呢,这柱子的缔造者都快要神殁了,更何况这柱子……他意识到对眼前的陌生人言说太过,警觉道,你难道想要背叛魔尊?
被他窥破心思,纪风难见的些许慌乱,……怎会,我乃魔尊之徒,绝不背叛。
昭旬并未反驳,你长路来此,若不是寻本皇子相助,倒是想不出你来作何了。
既然他如此通透,纪风坦然道,我便是来寻你打听一事。
他眉眼微动,调笑一般,将那柏枝拂过纪风的鼻子,惹得其打了个喷嚏。
你当本皇子是说书的吗,瞒着魔尊,向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纪风早知六皇子的毒辣手段与计谋,也知其从不会作没有利益之事。还好,他有备而来。
听闻六皇子近来偏好长生之术,我这里正好有奇药,也许有长生的妙用。
那一丸药便是当年辛夷所制,封存在脂粉盒中,由心魔雍恒长年怀揣在身,除衣入眠才置于枕边。以纪风如今的术法,来去如风,不留痕迹。且雍恒在意的是那刻着“恒”字的脂粉盒,并非盒中所谓的“安心之药”。况且他并不知那药有何神奇,也就不会知晓纪风早已调换那一丸药。
昭旬背着手,居高临下,琢磨那一丸其貌不扬,通体乌黑的药。有些质疑,你怎知此药丸有长生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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