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玄都有信(2/2)

忙，法师请说。”老道士微弓下腰，苍老的面上表情变得忧伤起来，他说道：“贫道师傅兆源法师年届八十，此生恐难相见，还愿道友能够问候一二，好让贫道知晓师傅近况。”郑弘毅道：“法师既然思念师傅，就算不能亲去茅山，何不让两位师兄去呢，他们并没有受茅山约束啊。”老道士回道：“他二人是贫道徒弟，贫道既被逐出山门，师傅不能去，徒弟又怎么能去！”

老道士真是年老了，钻了牛角尖出不来，郑弘毅也无法说服他，只好说：“法师且安心，我定然细细地问候兆源法师，也把你的情况告诉给他。”老道士立刻激动起来：“可不能告诉我师傅！”

看来他确实很慌乱，连“贫道”的自称都忘记了。

老道士颓然地说：“我落到如此田地，如何能再以此等事情去让师傅烦心，道友不用多言语，只是问候便可。”

郑弘毅只得应下。

大概是情绪反复起伏，老道士有些疲惫，眼睛都有点睁不住，郑弘毅见状便提出告辞，不过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这么晚在街上游荡恐怕会被巡夜的以触犯宵禁令的罪名给逮进去。好在老道士让他住下来，说明早再回不迟，郑弘毅稍微推让一下就接受了。

木板硬床、填草布枕、麻葛布衾，郑弘毅闻着干稻草的气味，感觉自己踏踏实实地接了一回地气。小时候家里稻谷脱粒后的草茎捆着在屋后堆得好高，他会从平房的屋顶跳下去，躺在扎人的稻草堆里，看着蓝蓝的天，什么也不想，惬意地昏昏欲睡。直到快要吃完饭了才被奶奶撵下去。去城里上初中之后就很少再回去了，然后是高中、大学，在家里呆的日子屈指可数，他总是怀念小的时候，却又知道那种感觉再也回不去了。

现在他不仅是身在异乡，而且是身在异界，怎么能让他不去想家人。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从中清醒过来，把自己第一优先级该做的事情做好。当他做到最好的时候，才有能力去思考自己究竟应该去往何处，才能够决定自己到底能去往何处。

……

清晨，平常碎梦不断的郑弘毅在遭遇大变之后，竟然意外地睡了一个无梦好觉，唯一不如意的是赵环生的呼噜有点大，不过这无伤大雅。

老道士和他两个徒弟都已经起床了，老道士在屋里翻经书，徒弟一人在练剑，一人在练拳，场面和谐得很。太阳还未高企，挂在树梢上散发着微微的热量。青砖黑瓦的道观里并不冷清，道士们来往不息，信众也有来得早的，就和银行开门前在门口等待的老人们似的，观门一开就有许多人涌进来，不过还算是有秩序，并不慌乱。

郑弘毅向看门道人点头致意，看门道人也回之一礼，不过他很快就被一个四十来岁的人叫住，他衣着光鲜，似乎要询问什么，看门道人跟他交谈了几句，然后转过来向他这边看了几眼，又回过头跟那人讲话。那个人面上看着有些着急，虽然和看门道人讲着话，但是双手不自觉的磨搓，双脚也不断换着重心，他一边跟道人讲话，一边朝厢房这边看，不知道究竟是有什么要紧事。

隔了一会儿，老道士似乎察觉到外面的异样，从屋里走了出来，那人看到了立刻就迎上去，看门道人也跟在后面。

“志明法师有礼了。”

他上前来停顿了一下，整肃衣服然后拜下，老道士连忙回礼，完毕后把眼神投向看门道人。

看门道人就说道：“这是周家纺布的赵总管，有要事寻法师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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