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簪花舞剑(1/2)
络纤雪闭着眼,细细地回想着那支剑舞的每一个动作,身随神动,几绺长发散开,随着夜风轻轻舞动。头上发簪上的流苏也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
桃花瓣纷纷落下,夜风吹拂,那些花瓣仿若是在陪着络纤雪一同舞剑一般。
桃红的衣裙上绣着银色的花纹,随着络纤雪的动作,衣裙不断地旋转,又不断地落下,桃花瓣落下,一时之间竟让人难以分清那到底是衣衫还是桃花瓣。
桃枝划过地上,激起一层桃花扬起,又纷纷扬扬的落下。络纤雪仍然闭着眼,不知越来越多的头发散开。
桃花瓣越来越多,散下的长发越来越多,终于在络纤雪再一次转身的时候,那支亮银的流苏簪不堪重负地甩落在地,下一刻就被桃枝挑起的花瓣淹没……
长发尽散,面色酡红,络纤雪张开了眼睛,一双黑亮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夏祁安:“殿下,已舞罢。”
也正是此时,络纤雪才意识到发簪已经掉了,长发散下,略有凌乱,络纤雪伸手将几缕长发抚到耳后。
夏祁安和沈觉都看呆了。那一刻,两人的眼中只有在满天桃花瓣下舞剑的络纤雪。过了许久,夏祁安才鼓起掌:“好好好!果然好看。”
夏祁安赞赏道。倒不是络纤雪的舞跳的到底有多好,只是一来并无人舞剑,二来周遭太美,三来……三来眼前人是心上人,只看着人就醉了,更何况那人还跳了曲漂亮的舞。
手中仍然握着桃枝,长发半掩住脸颊,原来圆圆的脸颊因此小了很多,络纤雪身上的稚气似乎在一瞬间就全部褪去,只剩下女子的美,与属于黑夜的灵动神秘。
夏祁安起身,复又折了枝半尺长的桃枝,依旧是除去尾部的桃花,夏祁安走向络纤雪,大手将长发挽出一个髻,对着络纤雪问道:“带着手帕吗?”
络纤雪就将手帕递给了夏祁安,夏祁安顺势将络纤雪的长发固定,又将方才折下的桃枝簪在了络纤雪的头上。
“人面桃花相映红,果然不错。”夏祁安眉眼含笑,很是得意。
忽然反应过来的络纤雪出了一身冷汗——若任由夏祁安这般,她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于是络纤雪扑通一声跪下,听得夏祁安都觉得膝盖疼。看着络纤雪惨白的面容,夏祁安就明白了自己方才的举动到底有多么愚蠢,于是退后两步,道:“你这支剑舞,可是在普惠寺学的?”
虽不明白夏祁安是何意思,到底也还是知道夏祁安是为了替自己解围,于是络纤雪顺从地回答:“回殿下,是。”
“可是一名三十有余的妇人教给你的?”
“正是……不知殿下如何得知?”
夏祁安喟叹一声:“你与竹君姑姑有缘,得以让姑姑将这支剑舞授予你,他日见到了姑姑,定要记得告诉她,本王与兄长都很是想念她。”
“……是,小女记住了。”
夏祁安转身回了座位,“罢了,起来吧,日后,莫要将这支舞跳与他人看。”
络纤雪这才起身:“谢殿下。”
见络纤雪一舞能得夏祁安青睐,周遭的诸位小姐都有些后悔,心道自己愚钝,怎么忘了楚王是战神,自然尚武,寻常的琴棋书画怎么能打动地了他?于是今日桃花宴后,京城里半数的小姐都学起了剑舞。当然这是后话。
确实络纤雪一身冷汗地回到了座位上,连茶尚未来得及喝一口,就看见络纤雅横眉冷目,语气生硬地质问自己:“你怎么会舞剑?之前你是不是见过楚王殿下?”
“我会不会舞剑与你有何干系?”络纤雪无心应酬,冷冷地回答道。
络纤雅气急,“你骗我!”她竟然骗她!她络纤雪就该是一个只有些小聪明、会背些诗词的病秧子。
络纤雪无心理她,她闭着眼,嘴唇苍白,脸色十分难看。心疼坏了对面一直密切关注着络纤雪的夏祁安和沈觉两人,特别是夏祁安,甚至想要打刚才的自己一拳,竟然做出了这般的事情。
那些不好的记忆又出来了。
粗硬的棍棒、妇人的嘲讽、老人的蔑视、下人的粗鲁,还有母亲哀恸的眼泪,一桩桩、一件件似乎要将络纤雪逼到绝地。
好在桃花宴已经到了尾声,刚一结束,络纤雪就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欲离开,只是还没有走了几步,就看见方才替夏祁安取剑的少年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络姑娘,”那少年抱拳,“属下是楚王殿下手下的星卫,名唤开阳。爷想请您前去一聚。”
络纤雪迟疑地看着开阳,开阳了然,道:“当日普惠寺的竹林里,属下曾与姑娘一见。”
“……原来如此,那么,还请开阳侍卫引路。”络纤雪魂不守舍地回答。也正是因为魂不守舍,络纤雪没有看到不远处络纤雅愤恨的表情,更加不知道,络纤雅出了宫门后就带着丹儿碧儿回去了,丹儿有心拦截,道络纤雪还未回来,络纤雅一个耳光甩过去,声色俱厉:“你到底回不回去?”
见络纤雅如此,丹儿不敢耽误,乖乖地上了马车,试图回府后向林氏求助。
却说络纤雪跟着开阳到了夏祁安的面前,夏祁安笑吟吟地看着络纤雪,后者却是规规矩矩地跪下磕了个头:“小女见过殿下。”
夏祁安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络姑娘这是何意?”夏祁安明智地没有表露出自己对络纤雪的喜爱。
络纤雪微微一笑:“小女子一介白身,殿下则是威名赫赫的正一品亲王,行跪拜之礼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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