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失忆少年(2/2)

银花一脸委屈的拉着银杏手说道：“我刚刚也是听到你说东厢房那边出事了，夫人一问，我就这么顺嘴一说，没成想……夫人还执意要过去。”其实她到底没好意思说，这其中也有她好奇的成分。

“你这张嘴，以后还是紧实些，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多想想。”顿了顿，银杏又道：“这周府，看似简单，没讲究什么城里规矩。老爷夫人小姐们都好相与，可经过这些时日以来，你还没瞧出些门道么？这小姐阿才是主事的人，你莫以为卖身契攥在夫人手上，小姐就不能对你如何了。”

银花咯噔一声，心里如坠深渊，“那……那银杏姐，小姐在厢房内可有说些什么？”

待在这里这些时日，银花自然听了些风声，这周府之所以能有周府，还是亏得有小姐。像她们这些为奴为婢的，发卖出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发卖出去依旧是为奴为婢，生活差不了多少，顶多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过。可若是惹了主人家发卖到勾栏院地方，那就一辈子完了，在里面那可是死残无数之地。

银杏也想到了这些，也不在吓唬她，“小姐照顾房中之人，暂时没有想起来，我过来是先给你个提醒。银花，好歹我们也是同个府里被发卖出来的，那里面的勾心斗角陷害了你我，难不成你还想进那种大户人家吗？你好好想想，虽然这周府穷乡僻壤了点，但好在主人家待人都不错，只要我们好好干，存些银两，到时候赎回自由身也是不错的。”

语毕，银杏拍了拍银花的手，旋身往东厢房那边赶。

银花看着银杏的背影，缓缓低下头，只悲伤的呢喃了一句，“卖身为奴的人，还能赎回身么……”就算赎回身，她又能去哪里。

银杏拐弯去灶房里端了药，回了东厢房，七七接过那药，一一喂给了床榻的少年。

她将碗递给了银杏，又从银杏手中接过巾帕擦拭少年唇角的药汁，擦拭完后，看银杏收拾碗就要出去，七七缓缓才说了一句：“你放心，等你们几时想走了或是嫁人了，就算你不用赎身银两，我也一样可以把卖身契还给你们。”

刚刚她看九儿没事了，就想着去看干娘，谁知听到了银杏对银花所说的话。不得不说，银杏性子沉稳点，这就是她这几日让她办事的原因。

银杏手中的碗晃了一下，忙又镇定道：“小、小姐，奴婢们签了死契，就生是周府的人，死是周府的鬼。奴婢刚刚说那些――”

“都是在唬弄银花的？”七七一脸严肃，银杏忙垂头，默不作声。

“小姐我很吓人么？”七七冷不丁的说出这么一句。

银杏闻言忙摇头，“不、小姐人很好，老爷夫人都挺好的。”

七七“噗嗤”一声笑了，对上银杏错愕的神情，她忙说道：“你不都说了，我们这里啊穷乡僻壤的，没那么多规矩，我之所以买两个丫环回来，都是因为让你们来照顾我干娘他们。”说着，她拍了拍鬓角，“都怪我，没跟露露他们说清楚，我只要你们活契就可以了，要几年随你们决定。”

“啊？”这下子轮到银杏反应不过来了，又羞又恼，羞得是她刚刚说的话被小姐听见了，恼的还是怪自己说话不小心。

“银杏，这事儿你改日可以同银花说说，我七七一向说话算话，你把我干娘他们照顾好了，不仅是卖身契，你们一个月还有二两月钱。”说着，七七顿了顿，“但前提是好好用心照顾我干娘他们，晓得吗？你们不用把大家门户的作派用到我干爹干娘他们身上，他们啊都是厚实人，没大户人家里的勾心斗角。”

用心两个字，七七说的非常重，银杏自是听出来其中的含义，不仅是卖身契，还有每个月的二两月钱，有时候，这连大户人家都没有此待遇，银杏此刻是真的心存感激之意，行礼激动道：“奴婢代银花一同谢谢小姐，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们无以为报，来生来世，奴婢们还愿意为您做牛做马……”

“停！我说这些可不是要你们做牛做马的。”更何况，人活在当下就已经很难了，还谈什么来世，七七上前扶银杏，“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小姐。”银杏领命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七七坐回床榻旁边，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就是万恶的腐朽时代，一时让她们改口是改不回来了。她不是救世主，改变不了这个社会，她能做的，就是遇到的时候帮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