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置之死地而后生(1/3)

——车上

他们坐在车上，自从他们上车以来，洛晶莹就偷偷地观察保罗，从他一上车开始，保罗就一言不发，自顾自地开自己的车。洛晶莹侧过脸，抿着嘴。一种类似于难堪的复杂思绪涌上来，让她十分之不好受，她敏感的觉得。布莱奇的那番话惹保罗生气，保罗生气起来一般都是沉默的爆发，她曾经见过他因生气责骂过一位部长，虽然语气不火爆呛人，但，冷言冷语。一针见血，让人倍伤自尊，便难过悲伤。想着想着，洛晶莹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那眉头紧紧的蹙着，神色不禁由紧张转为焦虑。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神情有一股凝聚不散的愁。保罗见状，只是淡淡地挑起了眉头，

“离大赛还有三天的时间，我不希望你再为作品以外的事情而烦恼。”他说着熟练地转动方向盘，“你最好离布莱奇远一点，他并非善类。他的人很复杂，像你这样的小女孩是无法猜透他的。”

保罗说的是布莱奇来吗？洛晶莹抿抿嘴，她拨动这那被车风吹乱的丝丝头发，她迷茫地望着倒后镜。她瞧见自己的碧绿眸子染上了疑惑的神色。【布莱奇他并非善类】，可是——她侧过那唯美的脸，脑海里重现着他在天台上开导自己，还有在那恶魔费斯晨的底下救她的一幕幕片段。

这些行为好像反驳这保罗的观点，而且，洛晶莹低下头，她和布莱奇是对手，敌人没有错，但，他一次两次帮助她，相比于表面对她好，背地里却陷她于不义的珍妮，却来得真实的多，起码，他是一个真性情的汉子。

“我开始分不清了。”她小声地说，声音小到好像只有她自己能听到，也像是自我喃语。

“嗯？”保罗还是听到了一丝端疑。他双手放任方向盘，侧过脸看着洛晶莹迷惑和淡淡忧伤的美脸。

“我不明白，太复杂了。”她无力地靠在副驾驶座那里，对，这个世界太多东西她不明白，为什么人类要把什么都分清巨细，好像行为这种东西也很难理解，更可况是感情这种细腻的东西。

“洛～”看见她又陷入一种虚无的状态，保罗心里又升起一阵不快，他知道她正处于一个思想挣扎交织的过程，可能这种结果是他想要的效果，他以前也经历过如此。她必须要经过这一个阶段才能蜕变，这几天的对她的心里折磨，已经快到逼到她一个极限。保罗低垂下眸子。

中国古语不是有一句话吗，【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把洛晶莹逼到尽头，她很难发挥出特有的天赋，像她那样从小没有经历过大起大落的富贵人家出生的（保罗根据她平常猜测）整天处于安稳状态，不求上进，这样的她根本没有激发出潜能，而她并没有追求，不像有野心的他。因为——保罗深沉着眼眸，他清楚自己的目标，对于胜利名利的渴望，他要比普通人更有“yù_wàng”不然在这个风云诡谲的主流社会怎么生存！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啦。他要的就是洛晶莹的蜕变！

其实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保罗也好不了那里去，他以为他会像费斯晨那样的人，可以变得冷血无情，毕竟这么多年，他已经变得麻木和漠视去观察这个扭曲的世界。他正如布莱奇所说，他早已经不是那个独身去闯荡的单纯小子，他现在有名有利，他一举手，时尚界就会产生蝴蝶效应那样的效果。他为了成为自己心中的那个人，渐渐变得面目全非。他也想让洛晶莹变成另一个自己，像他那样的人。

可是——他望着前面的景色，那湛蓝的眸子掠过一道道风景，事实上，他的心是隐隐作痛，他开始后悔。不过，路是他选的，他不能允许自己这么软弱。他渐渐地放慢车速，静静地望着正在失神忧愁的洛晶莹。自己的心理对她的改变却是很矛盾，好像想让她蜕变，成为另一个自己，这样她的作品就变得完美无暇。

另一方面，他却希望她保留这份空白，他宁愿她变成一个洋娃娃，一个没有思想的人，她这样可能活得比较快乐。想着想着，他烦躁地摇摇头，不行，既然他已经开道上，他就要一直前进，他是保罗?希尔?李，他不能这样摇摆不定，犹豫不决。因为——他转过脸去，继续认真地开着车，神情渐渐变得严肃。

保罗一开始就选择这条路，他不能认输！

——明天（摄影棚）

“不行，下一张！不行。下一张。”

保罗指着屏幕一张一张地叫工作人员删除，洛晶莹望着不苟言笑的保罗，心里也跟着那些照片渐渐地划到那不知名的心底黑暗里去。

她抿着嘴，拳头慢慢地握紧。

这是她一天的工作成果，却在他手上不到半小时除去七七八八。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就算这些不是他的心血，他不能体谅一下她这几天的的焦虑和不安吗？

这些作品无论好坏，在她心里都是最美好的，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他怎么就这样否定她的孩子们？她咬着嘴，感到身上某种高高在上的东西给人丢下，在地上踩地支离破碎了。

原来所谓的自尊也不够如此。

洛晶莹眨眨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心里那股黑压压的东西又从她的心中涌出，她捂着心口，拼命地把快要流出的眼泪强忍下去。在保罗把她最后一张照片删去时，她顿时觉得眼前一阵一阵潮黑。

她按着自己的脑门，感到自己像悬在半空那样空虚

“你必须重新拍过，快就位了。”

保罗面无表情地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