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天生不对(1/1)

“想去哪？”鹊疆把黑水刀变成一个黑色的簪子别在发间，念着咒语，打开通往人间的曲径。

“嗯……好像哪都不错……”花寒衣看着微缩的人间，目光最终落在繁华的帝都：“去长安吧！”

鹊疆嫌弃的握住花寒衣的手腕，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已经落入了红烛摇曳的长安城，此时玄月高挂，万家灯火次第点燃，大红灯笼纷纷挂在门前，罗曼低垂，楼上街角有人卖茶，有人卖酒，有人杂耍。还有很多的灯谜、小吃……一派吉祥如意的人间繁华。

她的魔界花街便是根据这条十里长安街修建的，虽然少了一些人间乐趣，却无端多了一些浪漫旖旎的魔幻风光，其热闹繁华有过之无不及。

一些公子小姐轻施粉黛，衣着华丽，时刻言语带笑，步步生莲，把最窈窕、最妩媚的一面展现的一览无余。时常有公子将自己的佩玉送给相中的小姐，小姐低眉含笑，脸颊红晕的轻声道谢……

“哈，看来我们是赶上了元宵节。”花寒衣手扶下颚，目光在鹊疆的身打量，若有所思道：“小娘子这身黑衣太过凌厉骇人。”

然后按住她的肩膀轻轻一晃，那身黑的刺眼的华服变成了一袭神秘清澈的孔雀蓝，和花寒衣身上的天青色莫名的相搭。

鹊疆没理他，脚底轻盈的飞到一家酒坊的阁楼上，靠着栏杆坐下，一枝挂了许愿灯的梅花从栏杆里伸进来，枝干上还有星星点点的梅花正灼灼盛开。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建，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哈哈，这个叫婴勺的姑娘当真多情。”花寒衣笑意灼灼的坐在鹊疆身边，翻着许愿灯上的清秀蝇头小楷给鹊疆看。

鹊疆白了他一眼，冷冷道：“能不看人家许在灯笼上的秘密吗？”

花寒衣故作委屈，将许愿灯上的字指给她看：“不是啊，你看她上面写着‘拜求有匪君’，我的神号便是有匪，我不看谁帮她实现愿望呢？”

鹊疆一时语塞，尴尬的看着栏杆外的月亮，想着怎么才能甩掉这个万世敬仰的大神。

正在这时，店小二端了一晚汤圆来放在她们的桌子上，言笑晏晏：“今儿是元宵佳节，这碗元宵是我们掌柜的送给二位，希望二位吃了这碗元宵长长久久恩爱如斯。”

鹊疆一愣，什么长长久久恩爱如斯，她一秒都不想和花寒衣待下去，还长长久久，简直要她的命。花寒衣却很开心，自己吃了一颗汤圆，又拿了一颗往鹊疆嘴里送，鹊疆一掌将其打翻，晶莹剔透的汤圆在地上滚来滚去。

花寒衣轻叹一口气，将地上的汤圆捡起来，擦掉灰尘，放进嘴里，满意的嚼起来：“暴殄天物。”

花寒衣拉着她的衣袖把玩，莞尔笑道：“就像我堂堂有匪神君，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美男子，如此这般丰神俊秀，受万世朝拜。唯独在你这边献殷勤，你却不领情。不过，我有足够的耐心包容你的冷漠。”

顿了顿，他又说：“当神仙这么无聊，就爱上一个寡淡无情的人，权当消磨时光了。”

但就怕，时光都被他消磨殆尽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寡淡无情。

鹊疆看着他一脸天真的笑，长叹一口气，眉眼低垂：“有匪君，你也是九天之上人人信服的先君，受人间万世香火供奉，有着不可一世的命，却为何要在我这儿自讨没趣。”

“因为啊，我看着鹊疆便心生欢喜。”

“啊那你还真是贱骨头，你看我，我坏事做尽，恶贯满盈，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王，又没长着一张让人看一眼就此生难忘的脸……”

“没事，我爱你就行了。”

“我头顶阴云，身陷地狱，满身浊气，谁跟我在一起就倒霉。”

“没关系，我头顶七彩云霞，脚踏万里祥云，阳光明媚，普照万里，定能化解你的霉气。”

“你凭什么喜欢我？我又有什么值得你喜欢？”

“你不觉得我们两个是天生的一对吗？”

“是天生不对吧。”

“您是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我还是个鲜嫩的小女子，您这样死缠烂打，不怕别人说你猥亵儿童吗？”

“谁敢说，我捏爆他的头。”

……

鹊疆的浊气从脚底漫到头顶，黑着脸，目光阴沉：“你太暴力了。”

真的太暴力了，总想着捏爆别人的头，不像她，要杀就直接杀了，手起刀落，绝不捏爆别人的头。

“暴力只对其他人，我对鹊疆只有无限的浪漫和柔情。”

花寒衣转眸看着她，迷离的眼神风月无边，伸手拂去贴在嘴边的发丝，变出一朵蔷薇放在指尖捏碎。碎掉的花瓣飞到空中分裂出万亿朵各种颜色的蔷薇，在黑暗的天床上铺成一道晚霞，靓丽妩媚又妖娆，引来人们惊喜的目光和笑声。须臾，那道晚霞又化成花瓣，洒洒落落，一片红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