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1/2)
护城河的水在阳光的折射下波光闪闪,流动的水依然是经年不变的浑浊,遥远和成越站在一片红砖旧铁的废墟里。
空气中是寂静的,仿佛能听到河水流动的潺潺声,在漫长的寂静过后,遥远看着河水开口道:“你知道伍强为什么为难我吗?”
虽然是问句,但遥远似乎并不是真的需要成越回答,她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因为我是杀人犯。”
成越安静的看着她的侧脸,阳光落在她圆润挺翘的鼻子上,透出一层淡淡的粉红。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遥远:“我爸是个资深赌徒,十级酒鬼,在我五岁之前他还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们一家人生活虽然拮据但还算安稳平坦,后来他和我妈在去进货的路上出了车祸,就像你看到的,我妈变得半身不遂,家里因为医药费治疗费变得不堪重负,我爸也开始沾染酒赌,家里开始不断的争吵,”
说到这里她缓了口气,接着说:“你知道吗?我那时候真的恨死他了,我常常会想如果他死掉就好了,死掉就好了,后来有一天我真的如愿了,他死了,但他死之后还留了一屁股的债,到现在都没还清。”
遥远望向成越:“成越,我是一个杀人犯,我杀死了我的爸爸。”
成越也看着她,眼神平静,语气笃定:“你不是。”
“我是。”遥远死死的攥紧拳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他,眼眶微微发红,她声音重重的重复:“我是杀人犯。”
成越靠近她,拉进两人的距离,他垂眸望进她眼里:“我知道你不是。”
遥远哭了。
她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样重重的坐在废墟堆上,她低着头将脑袋深深的埋进膝盖,肩膀不停的颤抖,却硬是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成越蹲下身子,在她旁边坐下,阳光在他们脚下炽热,他抬起右手放到她身后,转了一圈又放下,成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的扔出去,石头啵的一声溅起一小片水花。
过了片刻,成越说道:“遥远,你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你,怎么议论你,但不能自我欺骗,你就是你,做过的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自己,堕落沉沦,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没有人可以帮你,也许会有很多东西试图拉你坠入黑暗,如果你也认同那就是你自己的话,你就输了。”
这是遥远第一次听成越说这么长一段话。
“你怎么知道不是?”遥远抬起头,眼睛通红,声音带着哭过之后浓重的鼻音:“你凭什么说不是?”
成越弯了弯唇,轻轻一笑:“凭我,我相信我的眼睛。”
遥远怔愣的看着他,阳光落在他脸上,她看见他眼睛里闪着一种自信的光芒,有些人就是天生有把握。
他们是不一样的。
过了片刻,遥远收拾好情绪站起身:“走吧。”
“遥远,”成越叫住她:“做你自己。”
......
海城的大雨连续下了两天,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漫天乌云阴郁沉暗,豆大的雨滴砸落在玻璃窗上啪啪作响,窗外狂风大作,风卷残云,树木跟着摇摇晃晃,这代表着热夏即将过去。
遥远撑着下巴看向窗外有些出神,以至于下课铃声响起她都没有注意到,颂天真从抽屉里掏出一堆红绳子,晃了晃遥远:“遥远,你中午不回去了吧,下那么大雨呢。”
“嗯,不回了。”遥远瞥见她手上的红绳问道:“你弄这么多绳子来,是要做什么?”
颂天真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害羞:“编手链。”
“送给谁?”
“嗯...送给你啊。”
遥远笑了笑:“颂天真,别拿我当借口。”
教室门外传来脚步声,黄家远和成越手里拎着黑色袋子走进来,成越的灰色t恤肩膀处湿了一大块,额前的刘海也被大雨微微打湿,他径直回到位置上坐下。
黄家远跳起脚蹦了两下,甩了甩身上的雨水,咒骂道:“这什么鬼天气,下了那么久都不带停,怕是台风要来了。”他从袋子里翻出一瓶牛奶一个面包,丢给颂天真,瞥见她手上的东西问:“你这弄什么玩意?”
颂天真看他一眼:“不关你的事,少问。”
黄家远嘿了声,撕开纸袋狠狠的咬了一口面包。
“给。”
眼前突然多出来一瓶牛奶和面包,她注意到成越手上的伤口已经掉痂了,留着淡淡的粉色。
遥远从背包翻出一张一张钱递给他:“谢谢。”
成越看着她,没有接,遥远的手就这么停顿在空气中,开始有些僵硬,过了片刻他终于动了动唇:“黄家远请的,你要给就给他吧。”
“啊?”边上的黄家远咬着面包,口齿不清。
遥远摇了摇头将钱收回口袋。
教室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窗外雨声渐大,黄家远掏出一副扑克牌,扔在桌子上:“欸,闲着也是闲着,我们玩扑克牌吧。”
他摘掉成越的耳机:“别听了,玩不玩。”
“玩啊。”成越掀了掀眼皮,将随身听扔进抽屉。
黄家远踢了一脚颂天真的椅子:“别弄了,打牌来,遥远你也来。”
“黄家远,你找死啊,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颂天真将东西收好,回头赏了他一个爆粟。
遥远将书合上,椅子转了个方向,向后坐,一抬头就对上成越的目光,她心间一颤,不动声色的移开。
遥远不太会打牌,小时候放学就只围在大人边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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