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翻云覆雨(1/2)
以白马斋为核心,牧遥打造出了翎国禁军。
太史瑜封护国公,统纳翎国兵马,晏平书是平潇首谋,加上他翎王门生的身份,直接坐到了太保之职,位列三公,经邦弘化、辅弼国君。
从前这里叫凌潇殿,现在它叫“圣翎殿”。
这里被改造一新,消匿了曾经潇国无处不在的水纹湖色,取而代之的是朱红的翎羽和各状的飞鸟,许多都摘自翎王牧青羽的画稿。
牧遥知道现在的他能做的不多,与权有关的东西,他必须保持耐心。但他毕竟是一国之主,他要把那些无关权势的事情做到极致,大修翎王宫便是其一。
今夜的圣翎殿格外明亮。
似将万家炬,射向一殿明。
王看无尽意,朱羽荧复荧。
晏平书走进大殿,牧遥在朱翎王椅上左拧右拧,一副分外不自在的样子。
“大人看这王袍,真是要把本王箍死了,这腰太缚、肩也太紧,倒是袖子过于宽大,大人你看有些人是不是该千刀万剐?”
晏平书躬身道:“王上心有愤懑,臣自当有所会,今时拜见,便期冀这沉暗朝堂有所明媚。”
牧遥赐座,随即缓缓走下金阶来到晏平书面前,一语不发站在那里。
“臣昨日拜访护国公府,所言虽不多,但不难查护国公之忧扰。正如前日所禀王上,臣以为今时翎国之局,遮天者非护国公,而是那暗地里的古扬,他才是王上与护国公的首要之决。”
只要一提及古扬,牧遥就像滚油遇见了火光,情绪总是不能自持。不知多少次,他觉得古扬给他设了一座迷宫,他好不容易走过千百的出口,却发现更难解的出现在眼前。
那个人是真正梦魇一般的存在,如果有机会,他绝不会像牧青主那样优柔寡断,即便要承受无尽的代价,他也要在第一时间杀了这个人。
“王上得天下之大义,护国公以匡弼之名方有今日,无论这事态如何发展,这位极度在意名誉的护国公,都不会做出让我们担心的事情。让我们所有人不安的,只有那古扬。”
牧遥冷道:“他究竟是一个何等的存在,能让独揽军权的护国公如此不安?”
“此次平潇,洛炎征伐、大猷避退,乃至洛国西境军的所为,一切看似自我意志使然,实际上处处都是那古扬的帷幄。包括把王上推到此步的,亦是那古扬的手段,在当年的瑜骧之争时,他就把白马斋安插在了洛国禁军中,他既打消了牧青主的疑虑,也让年节之前的南下行动顺利而行。此时看来,这才是他那时根本的目的。”
话到这里,晏平书叹了一声,“这个人,所思千万里,从前的任何微小都可能在日后无限放大,这样的人护国公能不心忧吗?对于我们而言,王上成为翎王一定是他计划中的一步,他越平静越让人心忧。”
牧遥凝目,“那这首要之决,要如何决?”
“命他入都!”
晏平书此言一出,牧遥立时一阵荡动,“以他的嗅觉,怎会不知这是龙潭虎穴?”
“所以,王上暂缓风林儿的行程才至关重要。”
“你是说……”
“古扬有无数的理由留在羽衣涧而不闻王都事,但那风林儿是惟一的例外,且不论交情,把那三生古坞的后人推到翎国的就是那古扬,如果风林儿能手书古扬,他必会入都。”
“然后呢?”
“后面的事,王上比任何人都清楚。”
牧遥凝着晏平书,脸上忽然泛出邪异的棱角,即便眼前是智思深沉的晏平书,但牧遥毫不遮掩。
……
龙翻云也来到了翎国。
自从跟了古扬,周身发生了很大变化,他不必看太多脸色,甚至有时自己的脸色还能决定一些东西。龙翻云心知古扬视自己为心腹,曾经有关六合司的一切都是他在打理,久观知微澜,古扬真正要的是什么,龙翻云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明晓之人。
不过来到翎国的他,日子不怎么好过,当初洛国来到这里的,多数是与护国公关系匪浅,或大或小都能在翎国朝堂占据一席之地。
龙翻云便不一样了,一个区区六合司司史在“南下大军”中实在是起不了眼。他来到这里是因一封书信,来到之后惟一的用处可能就是替当年的六合司保存着一些书籍和资料。
京畿之外的十里方圆,一处废旧的石房子。
不明为何,今夜的那两盆紫瑶堇格外夺目,即便那油灯颇是微弱,仍能看到它们绽出的灵华,显得有些不真实。
这两盆紫瑶堇是古扬托付之物,舟车劳顿未能荡去一枝一叶。
龙翻云持着油灯,翻着书籍的时候,一块青色的手牌掉落下来,上面雕着半只鸾鸟,原是“青衿名士”的腰牌。
往事倏然珠联,一幅幅景象映入脑海,青衿府初立的意气风发,为了强国固本的激昂争辩还有无数次与伏炆争执的场面一股脑儿倾泻而出。说来也只是四五年的时间,可龙翻云却觉得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仿佛突然就苍老了下来,那些往事越是清晰越是遥远。
可是当年,就像很多人年轻的时候那样,龙翻云何尝没有想过在这乱世有所作为?记得先辈说过,“血泽本无血,只因天下赤”,也记得在血泽旁的血语亭,他和弟弟望着天下最奇诡的血色景象,对饮一杯互道穹庐之志。
想来荒唐可笑,但它真实发生,纵然一步一步消释,也不能抹去它曾红若胜者的披风。就像那血泽,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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