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章 失窃的信(2/3)
时,钥匙正好塞进锁孔。灵机一动之下,他一个大步躲在房门背后,悄无声息地屏住呼吸。但是这一切还是出乎赫拉巴尔预料,因为进来的那个身影太过熟悉。
是劳塔罗。
在她还没有进门之前,赫拉巴尔便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就像是九月朝南的山坡上,阳光正晒得温热,闲暇而无所用心,这时随风飘来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就像是劳塔罗踏入门时,赫拉巴尔心中的触动。
“你在这里。”劳塔罗说话时用的是肯定,而不是疑问句。
赫拉巴尔轻轻把劳塔罗拉入室内,然后关上了房门,他茫然地看着劳塔罗,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劳塔罗向四周望了一眼,便再次说道:“你在找什么?”
赫拉巴尔没有回答,他紧张地看了一眼房门,房门之外依旧传来乐队演奏的舞曲,没有其他人接近的脚步声。
“除了阿尔伯特以外,不会有人进来的,这里是他的私人领地。,所以你在这里干什么?”
感觉到劳塔罗那双琥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赫拉巴尔突然记不起自己准备好的那些谎言。
“我来找一封信,一封由他转交的信件。”
“我不知道一封信件会有这么重要。”
“但是这封信由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亲自撰写,要交给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人,里面可能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么我猜是另外一个同样重要的人,派你过来窃取这封重要的信,虽然我想不出来这个人是如何猜到这封信就在这里?”
就像是打哑谜一般,劳塔罗几乎是微笑着与赫拉巴尔一唱一和,她的手中仍然端着一杯香槟,杯壁之上残存着一丝橘色的酱汁。
但是就算是相隔十年,赫拉巴尔还是一下子就意识到,劳塔罗是认真的,她必须知道,他在这里究竟在干什么,或者说,他为什么来到这里。
“我不知道信的内容,但是我知道这是伊丽莎白夫人亲笔写的信,而它的收件人来自寒林帝国……如果你想听我的解释,我一定会说的,但是现在不是一个好时间,我必须离开……”
劳塔罗打断了剩下的话,她的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光彩夺目,美丽而动人,她几乎是紧贴着赫拉巴尔站立,大理石般的肌肤与一片荒原相对立。
她把茶几上的烟灰缸放到一边,单只手随意地翻开折叠的文件夹,一个白色的信封就这么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红色的火漆上是一个占星塔的印戳,纤细但刚直的笔锋构成了一个令人熟悉的名字。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就拿去吧。”劳塔罗轻蔑地说道,和从前一般无二。
赫拉巴尔低着头抓住了那封信,就在劳塔罗的注视之下,他把信封塞进了自己的外衣之中。原来信件只不过放在它最应该在的位置,一个文件夹中间,阿尔伯特·蒂勒从来都没有试图把它仔细地藏起来。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做的一切麽,偷一封无关紧要的信件,然后远远离开?”
赫拉巴尔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似曾相识,甚至有些熟悉。
在赤道环海的那些热带小岛上,他曾经骑着独木舟顺着季fēng_liú漂泊了十三天,海鸥时而在他耳畔鸣叫,船头与幽蓝的海水相撞,白色的浪花扑到他的脸上,盐分在他的胡子里析出。一个本地女人穿着碎花的长裙,在银光闪闪的海滩之上迎接他,在独木舟靠岸的那一刻如同一阵风一般扑进他的怀中,贝壳在他们两个**的脚下开裂。但是只有两天之后,他便选择离开,那个女人的胸脯靠着长屋的窗台,问他为何要远远离开。但是他没有回答,初起的橘色阳光逐渐透明了那个女人的影像,就像是一片海间隔在他们之间,若有若无的水晶在间或发亮。他最后也没有回答。
还有在那个静谧的南方小镇,碎石路蜿蜿蜒蜒穿过的那片老旧别墅,梧桐叶下的马车影影绰绰,在他寄居的那个幽暗房间里,一个女人卧在他身旁,被风吹起的窗帘时而透过一两丝明亮的春光,带着困倦与缠绵,她小心地讲着未来的家里应该挂着怎样的画框,桃花心木的衣柜里一定要藏得下新婚的夫妇两。但是在傍晚,他便踏上了下一班的火车,她在站台边缘,向他挥舞着手绢,你为什么要远远离开?白色的蒸汽裹住她最后的身影,他又哪里有什么答案。
直到最后一刻,在凌晨的内韦尔河畔,渡轮停靠在黯淡的夜色里,他最后一眼看向不远处那座范德米尔王国的旧都,破损的城墙里露出寥寥几点灯火,伶仃一人,没有人问他:你为什么要远远离开?他只看到在肉眼看不到的远处,一定有一个人向他遥遥望来,他明明有太多想说。
赫拉巴尔终于有机会去说了。
“你知道,我回来只是为了你,没有你,我再也不会离开。”
劳塔罗手中的酒倾洒在成堆的书页之上。
“你为什么不能早点过来?”
“你为什么当初要离开?”
赫拉巴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故事太长了,长到从哪一段开始,都仿佛缺漏了太多。
“我曾经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是否还爱我,是否愿意如同当初的约定一样,放弃一切,和我一起离开。我怕自己出现得太过突兀,让你陷入两难的选择,我也怕自己太过无力,不能把你拉向我的身边。这是十年,是三千九百三十天,是十万六千一百一十个小时,太长了,长远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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