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谁会伴我一生(3)(2/3)
撕开了挂在家门口的遮羞布。一瞬间,夏燃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没准下一刻安德会从身后抽出一把四十米长的大刀杀人灭口。
夏燃咽下一口咖啡味的唾沫,满嘴都是苦味,为难地挠头打断他继续掀家丑的行为,问:“你他妈真得要说?我对你家的丑闻一点都不感兴趣。”
安德的神色变得有点古怪,他双手放在腹部上,十指交叉,温笑道:“既然你来了,我也来了,那还有什么不能说?我说过,安醇比我的命都重要,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如果能让安醇好过一点,我没有什么不能换的。”
夏燃挑起一边眉毛看了他一眼,无所谓地说:“那就说吧。”
安德嘴唇动了动,眼睫微微发颤,垂眼说道:“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们同父异母,我还这么疼他。”
夏燃只好接了一句:“是啊,连自己的对象都能放弃,真伟大啊,安老板。”
安德苦笑一声,须臾脸上又绽放出饱满的微笑,眉头舒展,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愉快的事。
他缓缓道:“因为安醇,是一个非常好的孩子,好得让人心疼,要是你和他一起度过他人生的前十几年,肯定像我一样,毫无犹豫地把心掏出来给他。”
夏燃不置可否地眨了眨眼,倚着冰凉的靠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听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这个故事确实很长,因为要从二十几年前说起。
那个时候安致远刚刚从国外回来,带回了一个漂亮的女人,跟安德简单地提了一句,“她以后就是你的继母”,然后两人就结婚了。
安德对此并不感到意外,连家里的保姆跟司机偷偷聊天时都会提到,这么大的家连个女主人都没有。
安德有的时候也会觉得家里空荡荡的,他从楼下走到楼上,又走回大厅,站在院子里看着远处人家的灯火,听着他们不明原因的欢笑声,然后一言不发地钻回自己的屋子里,研究初中生课本上无聊又烦杂的习题。
那个女人来了以后,安德就很少这么做了,因为她代替他做了所有无聊的事。
她光着脚在家里跑来跑去,眺望着花园尽头的小路,期盼着梦中的人快快回来。她也会哼着歌,在一条印着暗红花朵的围巾上,缝上一块块明黄或鲜绿的布条,剩下的布头扔得满地都是,把客厅搞得像是劣质特效做出的缤纷爆炸现场。
她还会拿着一把漆黑的剪刀,把花园里的花草修剪得坑坑洼洼,在每一朵月季上用小刀雕刻一些奇奇怪怪的图形。
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终于激起了安德的好奇心。那天他下楼倒水时,状似无意地往她那里瞟了一眼,发觉她正在客厅的地板上泼颜料,先是把大片的红倒了上去,又把一片黄倒了上去,客厅里弥漫着难言的味道。
安德目瞪口呆地盯着地上如血般蠕动的红色颜料,指着她说:“干什么?”
这个女人,达茜,掀起眼皮来看了他一眼,妩媚的眼角微微上挑,语气能说得上轻佻地说了一句:“走开,小忧郁鬼。”
安德心口一颤,盯着她又看了几秒,霍然转身,咚咚咚地上了楼,单方向地封闭了和继母的外交路线。
后来他想起这些事,便怀疑在那个时候起,达茜就因为长期的压抑和痛苦而变得行为奇诡,思想跑偏回她美丽的波西米亚了。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美丽又愚蠢的女人竟然能怀上孩子,还生了下来。
达茜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在这个古老国度流传着一条千古传奇秘方,说是男人有了孩子就会收住心,不总是往外跑了。于是她使出浑身解数让自己怀上了孩子,满心期盼着安致远能多看她几眼,可直到临盆那一天达茜艰辛地走完生产的过程后,听到人说安致远说明天回来,她像是从酷暑突然掉进了冰窟,浑身打了一个剧烈的哆嗦。
然后她就看到安德站在房间门口,木然地盯着她和她身边的小东西。
达茜,这个可怜的女人忽然就明白了,若是孩子有用,那这个小男孩不会变成一个小忧郁鬼。
可惜为时已晚,孩子已经生下来,不能再塞回去。她又做不出弑子的事,只好走出家门,走到安致远身边,和他相互折磨。
那一年安德快要高考了,虽然没有人关心他的学业,但是他决心为自己负责,考上一个好大学,以后出国留学,离这个家远远地,所以格外刻苦。
于是他在日复一日地被二楼最东面卧室里嘹亮的哭声吵醒时,就会尤其愤怒。
保姆总是偷懒,喂奶的时机和她的心情成正比例关系,尿布都硬了她也想不起来换。
反正没人关心二楼那个奶娃娃过得好不好,他自己除了干嚎,什么都不能替自己说。
安德在忍不可忍下终于打开了房门,迈着生风的快步走到一楼客厅喊了一声:“安醇哭了,别让他吵了!”
安醇的名字还是达茜精神还算正常时取得,她觉得自己奋不顾身的爱情像最干冽的美酒一样,醇香醉人,所以经常摸着自己的肚子,对着餐桌上默默吃饭的父子二人说,“安醇,这是你父亲,那是你哥哥。”
可惜谁也不理她。
只是安德没想到,自己从来没有留意过的名字,就在这一刻脱口而出。
这是安醇出生后,第一次有人叫他的名字,可惜除了安德以外,没有任何人听到。
他喊完后,偌大的客厅里只余下了淡淡的回音,他这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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