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年(2/3)
p>今天洗澡脚不能踩地哈。你爸妈给你们买的新衣明天早上穿尼。我们陪着奶奶坐在火炉边,她时不时打开那锅里面的鸡蛋,看看有没有烧开了,边跟我们讲话。
我的衣服鞋子一整套的,弟弟洗澡没有站稳,不小心脚踩着地了。
我说着笑起来。
三十晚上洗澡脚不能着地的,你又不记得了,过年了,这椅子也不能翻倒了,说话也要小心,不能说脏话,不吉利的话,骂人的话,不能吵架生气,见人要说拜年,晓得不咯。
奶奶拿了一个盆,装了一盆冷水,把鸡蛋捞出来装在那里,火炉里的火烘的脸上发烫,她从热气里把鸡蛋一个个拿起来剥皮,柔嫩光滑的鸡蛋在除夕夜的火光和热气里显得格外娇嫩,诱人。
明天早上开门,肯定有很多人放鞭炮,睡不着的哟,今天你们跟我睡不,明天早上你秀婶她们一大早就要带着孩子来给我拜年的,我煮好鸡蛋,明天早上直接放开水加红枣放糖就能吃了。
你们两要不要吃两个鸡蛋?
弟弟说要回去睡,奶奶,我跟你睡,吃的太饱,不吃鸡蛋了,奶奶你自己吃一个。
我也不吃,留着给你们白天吃。
说着,奶奶又起身去了房间,用自己编的簸箕端了一盆瓜子花生来,那花生是他自己种的,自己炒的,有些地方都炒糊了,可能是因为奶奶从小没有嗅觉的原因吧,闻不出来那糊味,但是吃起来是香的,奶奶喜欢嗑瓜子,一把瓜子能嗑半个小时,其实她只是喜欢那瓜子的咸味,说嘴巴里经常无味。
奶奶每当除夕晚上都变成话唠,她嘀嘀咕咕说的一两个钟,外面偶尔有人喊着打牌,一两声谈话就远去了,只剩的踩在泥巴路上的脚步声在黑夜里回荡,奶奶家那十几瓦的白织灯亮的温暖而孤独。
我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她曾经跟爷爷是怎样过年的,爷爷买了两只猪后腿来,或者自家猪的,在那温暖的火光里烧猪腿,剁猪腿,腌肉,忙的不亦乐乎,此刻只剩的她一人在这里煮鸡蛋,也许说话,也许忙碌,也许我跟弟弟的捣蛋让她变的失忆了,暂时忘记了回忆那些往事。
晚上送弟弟回去的时候,打着手电筒,走在湿答答的路上,冷风吹来,我觉得明天也许会继续下雪了。
从晚上12点开始就有人开门放鞭炮了,那叫开门,开门鞭炮越响越早越好,预示着新的一年顺利红火,迎接财运回家,奶奶五点多起来开门,放了一挂1000响的鞭炮就进来继续睡觉了,她说她一个人住,开门不用那么大的鞭炮。
我跟奶奶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奶奶时不时的跟我讲着,这是水娘家的,那是冬花嫂家的,那是国子家的……鞭炮响的睡不着,她就嘀嘀咕咕一直在讲话,好像是在诉说着新年的欢乐。
你爸爸起来开门了?
我家那么远你听的见是我爸爸放的?
你又翻来翻去的,脚那里都是冷风,听得见,你在家跟你妈妈说我坏话我都听的见。
我没有说你坏话泥。
不要翻来翻去的,被子都冷了,不好睡了,我听见你讲了,哪里没有讲。
什么时候讲了,真的没有,我不会讲奶奶坏话的。
奶奶看见我辩驳得意的笑,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冷风进了被子,奶奶无数次用手压我的腿跟手上的被子,以免我冷,我时不时抬头看看小窗户那里的亮光,觉得都是喜庆的色彩。
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喜欢去大伯家玩,她们家有炉子,烧蜂窝煤的,没有灰尘,整个屋子都温暖,那个时候,别人家都是烧树根,把山上砍掉的大树根部挖起来,年三十要烧一个超级大的树根,最好能烧一整个晚上,满屋子的浓烟和灰尘,久了眼睛都熏得红红的,大伯家的蜂窝煤炉子就受欢迎了,虾子过年期间一天到晚都在大伯家窝着,除夕的时候更是吃完饭就来了,那房间里围了一大群人,村里那些中年的,青年的,家里近一点的都来了,坐不下的站着,看电视,打扑克,有时候能开三桌,玩的半夜的,一整夜的都有。
那个时候扑克从一毛钱到两毛钱,后来有了麻将,女人们都是从两毛开始打的,一晚上赢的能赢个上十块,输得不过也是这个数,只是大家都没有钱,输了十几块,第二日大年初一就开始有人议论,在人群里喧哗着。还有那些从外面打工回来的青年人,烫着彩色的头发,穿着自我感觉潮流的衣服,在人群里晃荡着,出手阔绰,拿一张红牛出来,大家哗然一片,他们在过年的时候打的大一点,能打1块钱的,2块钱的,输了几百块,家里就来人来打骂了。
比如柏爷爷的小儿子样哥,一晚上输了三百块钱,大年初一还在麻将桌上不肯下来,顶着一头卷发,睡眼惺忪,劳累的表情,在烟雾缭绕的人堆里,依然摸着手上的麻将,柏爷爷拿着材刀就赶上来了,大年初一的,大家都觉得不吉利,几个中年人拉住了柏爷爷,样哥从大伯家后门溜走了,不晓得在谁家里睡了一天,也不回家吃饭,柏爷爷气吁吁的在我大伯门口讲着。
出去一年不晓得做什么去了,一分钱没有带回来,现在一输就是300块,个没用的家伙,怎么办咯。
没事,青年人喜欢玩,输点钱没事。
这么大了,媳妇也没有找,输钱怎么没事哟,我快60岁的人了,还有这个任务没有完成。
柏叔,来,进来吃点东西,这大年初一不能生气的,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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