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慈寿宫宠妃智反驳 哭先人宝庆做假戏(1/2)
杨婠见眼下这阵势两人用话揶揄她,她却不惊慌,这里说到底是慈寿宫,杨太后极少对妃嫔动怒,若未有过分举动,亦不见追究。她缓缓起身,脑子里想着怎么应对,及至走近众人位子中间,做了个万福的姿势,低头恭顺回道:“娘娘明鉴,儿臣绝无欺瞒,亦相信尚美人也非此意。”
连溪芠笑道:“不过开个玩笑,妹妹何需认真。大家也只是觉得好奇罢了,怎地今儿个告诉娘娘的症状和妹妹昨天瞧见的有恁大差别。”
杨婠并不看她,仍回杨太后道:记得儿臣才被封为美人之时,父亲向章献娘娘提到儿臣记性好,书籍过目一如素习。章献娘娘转告官家,官家便给了儿臣太史令的记录,命儿臣读过以向官家演绎。至今儿臣尚记得里面提到:‘至道三年,江南连下六日大雪,以至长江俱冰。自那次后,至今岁过三十有六,天气逐天逐岁转寒1,气像多变。由是妹妹估着,即便尚美人幼时没有痼疾,如今添了也是正常的,纵是昨儿没有痼疾”杨婠瞥向连溪芠道:“今儿添了也是正常的。”
杨太后点头道:“是有这么个说法,上身属阳,下身属阴。阳邪伤手经,阴邪伤足经。冬毒亦伤足经,天气愈冷,尚美人脚下伤了,虚浮无力也确有可能。老身知你与杨美人感情好些,可她有什么难受也未必都说给你,正如连婕妤讲的,你不需认真。”杨婠颔首,说了娘娘明鉴,退回位子上。
连溪芠见杨太后毫无追究之意,也不好继续发作。颢蓁却还是对杨婠道:“妹妹有空便去穆清阁劝劝尚美人,若是真的这般体弱,以后就在穆清阁好好呆着,没得到处跑的理了。”不等杨婠答话,颢蓁又对杨太后道:“娘娘,昨夜官家到坤宁殿做了许多吩咐。”
杨太后心中一动,知道是后苑之事,嘴上却说:“可是重阳宴饮的安排?”
“太后英明,这确是一件。”
杨太后不给颢蓁往下讲的时间,便接道:“老身心里也惦记着这事,以前重阳宴饮总与春秋大宴分开,若是都在宫外举行,咱们宫里便不必铺张,只需按照旧制安排便可。但近日老身考虑到,章献太后才崩,又是垂帘十二载还政于官家的第一次宴饮,绝不能简单处理。”
颢蓁听了,道:“太后的意思可是想在宫里举行?但中秋已过,如今距重阳并不剩多少时日”
杨太后道:“正是,故老身觉得,何不将秋宴与重阳宴饮并在一日,设于琼林苑处?”
颢蓁叹道:“若能如此甚好,只是此事极大,儿臣需和官家商量才行。何况如此大宴,儿臣只怕准备不及,若有不周”
杨太后笑道:“你做事利落,老身一向是放心的。你便和官家讲了,说是老身的意思,看看官家喜不喜欢。”
颢蓁只得道:“儿臣知道了。”
杨太后又道:“这只是一件,昨日官家还有什么吩咐?”
“还有一事是后苑近来频传闹鬼,官家命儿臣查探。”
“闹鬼?”杨太后瞧着颢蓁,头歪向祖筠问道,“可有这事儿?”
祖筠道:“禀太后,奴婢近日都在慈寿殿里面没怎么太出去,不如问问在宫外候着的内侍们?”
“不必了,且听圣人具体说说吧。”
颢蓁回“是”道:“儿臣也是昨晚命殿里的芹香去打听的,今早问起,才知道这事竟已在宫中传了一月之久。先后已有几个宫人亲眼瞧见,都吓得疯疯傻傻。其中一人,是前儿个官家才升的梳头夫人素琇,她亦唬的险些痴哑,直说在延春殿附近遇了怨鬼。如今内东门司的内侍都早早把从殿中省过去的门锁住,夜里再不敢让人走。”
“竟有这事,你们也都听说了?”
延安郡君俞馨回道:“儿臣也曾听人提起,也有人说不只延春殿,夜里从后苑北墙外边过去,都曾遇到哭声,嘴里念些奇怪的词儿不说,还有直喊‘我的儿,我的儿’的,竟似不止一个鬼。”
杨太后听了,做出一脸愁容,道:“后苑中秋的时候做过道场,北墙临着天波门。门外本是先帝在世时修的玉清昭应宫,圣祖正殿里头供着太祖太宗的像,启圣院有先帝的像,那是何等尊贵之处。老身记得当年每逢节日,都伴着先帝,章献太后到正殿祭祀。不想前些年一场大火,竟将这些都烧光了。”说着,杨太后眼中竟滴下泪来。
众妃见了,忙都起身劝慰。祖筠在一旁拿着帕子,替杨太后擦泪。杨太后接过帕子,拭去泪水,继续道:“连婕妤,杨美人,尚美人入宫晚,未曾见过。圣人,已经薨了的张美人,还有齐国夫人也领着苗才人都曾与老身一并进去。”
匀婉亦叹惜道:“正是,可惜张美人后来病重,卧床不起,没见过飞阁竣工的样子。”
杨太后又是老泪纵横:“那飞阁高可插天,最是精妙,整整修建了七年。宫里的壁画众多,却都不抵飞阁中集天下画师于一处作的《狱穷图》,连辽国,西夏,大理,吐蕃的精工巧匠都招来了。阁内有先帝命人从四处寻得的珍稀符箓,阁顶收有先帝祭天用的玉刻天书”
说到此处,杨太后一顿,抹干眼泪,哽咽着道:“不说这些,玉清宫剩下的几个殿至今都有打扫。有些太妃们的灵柩都停在洪福院,日日有僧道念经祈福,怎会有此闹鬼一说出来?这本应是最干净的地方,为何却有这种污糟?”
颢蓁回道:“儿臣实在不知,必定会彻查一番。”
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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