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不求信我(2/2)
划掉了,涂涂抹抹地好大一片,看起来划掉的时候有些气恼。容疏狂傻了。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什么狗屁玩意儿!”前几句诗字迹工整,最后一句却成狂草,这一段也被划掉了。
容疏狂拿着信纸的手都在颤抖。
第一张纸大抵是用来当草稿的,她翻到第二张。
“慕儿,喜不喜欢二哥一句话。若是喜欢,等仗打完了二哥就向干爹说——”又被笔划掉了,底下还跟了一行小字“不行不行,显得太心急了。”剩下的大半张纸全是毛笔乱画的痕迹,什么也瞧不出来。
第三张:“我找先生算了你我二人的八字,先生说木火夫妻大吉昌,此门天定好姻缘,六畜奴作满成行,男女聪明福自隆。你我是天定的好姻缘,不如……我呸!我不属木咋给我算的!破算命的!还要了爷爷我二十两银子!”
第四张:“慕儿,二哥一直喜欢你,也知道你在感情这方面迟钝得可以,不说出口怕是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心思,只要你出任务离了府,我便像是失了魂,听闻你在黑虎山遭难,恨不能将老皇帝砍杀了给你报仇,后来你又偏向容琛,还舍命去鬼哭岩救他,我这心里总不是滋味。我怕这些话不说就迟了,在你的心还在你身上的时候我问问你,你……愿意和我一起度过余生么?”最后还自己批了一句“完美!”
接下来的几张纸记录的是嫁娶事宜,衣服配饰文书礼节应有尽有。
容疏狂捏紧了那一叠纸,那纸轻飘飘的,却又好似有千斤重,拿在手里不知如何是好。
她熄了灯,捏着纸浑浑噩噩地走回了自己的帐子。
她的帐子也没有掌灯,因为她不负责重务,帐子前也没有侍卫,她自己掀了帘子进去了。
“你这警惕性真够可以的。”
漆黑的屋子突然有人说了话,容疏狂一惊,抬头看去,瞧见黑暗中隐着一抹白色的身影。
是容琛。
“你来这里干什么?”容疏狂皱眉,语气里满满的敌意。
容琛从自己怀里掏出了火折子给帐子点了灯,突然的亮光让容疏狂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睛。
“我来见见我的救命恩人啊,看你精神萎靡脸色难看,莫非还没恢复好?”容琛坐在椅子上望向她,神色自如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我恢复如何干你何事?别在这里碍人眼,快滚!”容疏狂立在门口抬高了声音,捏着纸的手又加了几分力。
容琛瞧了眼她手中被捏皱的纸轻轻笑了,犹如清雅的白莲盛开:“怎的?你这前后变化得够快的啊,在鬼哭岩以血救我之人,和我如今面前之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容疏狂冷哼一声:“真真假假又如何?你是楚国世子,我是商国柳笛关的守城官,还要再强调一遍你我之间的关系么?我们是死敌!你们楚国还杀了我二哥,我不在这里动手已经是对你的仁慈了。”
容琛收了笑,语气平平淡淡:“你何以确定……是我们楚国士兵杀了楚枫?”
“两军对阵,不是你们难道是我们?!”容疏狂颇觉好笑。
容琛认真看向她未发一语,容疏狂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一惊。
“临水城的兵是我布的,将是我选的,我相信他们不会私自对楚枫下手。”容琛伸手倒了杯茶,但是没有喝。
“你是楚国世子,自然向着自己人说话,但我没有理由去相信他们。”容疏狂稳了稳心神,面前这个人年纪大不了她多少却是个老狐狸,她得提防些。
“所有楚军均不得对商国楚家人动手,如有违令者,腰斩论刑。”容琛看向容疏狂的眸子幽深,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一样:“黑虎山鬼哭岩,我以为我们已经是生死之交了。”
“谁跟你生死之交!”容疏狂嘴硬道:“我不信你!”
容琛闻言又笑了,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我来也并不是求你信我的,你负责楚枫的身后事,谁是凶手大可以自己去查,容琛绝不干涉。宋云那边我有嘱咐,他不会主动出兵,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查明真相。”
容琛竟然嘱咐宋云不主动出兵,让她专心去查明真相,这是什么意思?容疏狂看向容琛的眼里满是猜疑。
“你不用猜,只要你把事情搞清楚了,自然会懂我的用意。”容琛起了身,抖了抖袖子:“琛这就告辞了。”
容疏狂立在原处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容琛打她身边经过目不斜视,只将一个小布包拍在了她怀里。
容疏狂一怔,将那布包打开,里面竟是几块精致的芙蓉糕。她猛地回身掀开帐帘,方才才说离开的容琛已经没影了。
她在人前向来只吃讨厌的桂花糕,连一同长大的几位哥哥甚至自幼便开始照顾她的清明谷雨都不知,容琛是怎么知道她最爱吃的是芙蓉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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