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情深缘浅(1/2)
天地怎会似融在一起一般,抬眼望去,全是白茫茫一片。
这风,怎么如此冷。
这路,怎么如此长。
“二公子!这有个人!”,苍茫一片的空寂中突然闯入一团黑色的影子,“是个小孩子!公子,他还活着!”
一个如雪白的影子匆忙赶了过来,脱下身上柔软保暖的披风,将趴在雪地里那个小小的人儿裹了起来,“快!先把他带进山洞里!”
与他们相对而行的方向,雪地里有四串长长的脚印。两串停在这小孩子的脚下,另两串稍远些,看着倒像是动物的脚印。
黑色的影子抱起小孩子,顺着脚印往下走,就在十七八步远的地方,躺着一具已冻的硬邦邦的动物尸体,白色的皮毛上带着斑斑血迹。四周一片狼藉,片片殷红落在白雪中格外显眼。
“雪狼?看身形,许是饿了许久出来觅食的,莫非这孩子竟杀了一匹饿狼?”
白色的影子拂开孩子脸上的碎发,露出一张冻的发青的小脸,看模样不过七八岁,脖子处有三道不深不浅的抓痕。他将披风紧了紧,道,“若不杀了它,死的便是他自己了。”
天地仍融在一起,只是变成了红色。红的是残阳,是鲜血。
那白衣黑发的翩翩公子浸在一片红色之中。一个少年跪伏在侧,泪已流干,手中紧紧攥着一块冰冷至极的玉石。
“你无能为力,以前如此,以后也如此”。
冰冷邪魅的声音幽幽响起,少年惊惶地抬起头,一抹鲜红刺痛了他的眼睛,红色的衣袂在风雪中飞舞。
“傅珩”。
少年不由眯起眼睛,余辉打出一片光晕,那人的面目隐在光影之后,模糊不清,手中的一把剑却已抬起。
雪光,剑光,流光溢彩,绚丽无比,铺天盖地而来。
“傅珏!傅珏!醒醒!”
一杯茶水冷不防被泼在脸上,傅珏猛然惊醒,擒住扶在自己肩膀上的一只手,抬肘一撞,那人直跌出好几步远,撞在墙上。
“你莫非有毛病不成?!”,那被击飞之人正是玹璟,捂着胸口用力咳嗽,手中一只茶杯已摔了个粉碎。
傅珏眼中的迷雾渐渐褪去,声音带着沙哑,“你为何在我房里?”
玹璟踢开一块碎片,瞪了他一眼,道,“昨夜是你说今日要去找柔桑,我便起了个大早。不想正碰到你做噩梦,好心叫你醒来,你却疯子一样打我一拳”。
明明一夜无梦,怎会将醒未醒时反而又迷了神志?
傅珏擦掉脸上的茶水,道,“你可听到我说什么话?”
玹璟道,“你浑身发抖,还一直叫着一个名字”。
傅珏的右手握紧了剑柄,“谁的名字?”。
玹璟表情奇怪地道,“傅玦。你梦到什么了?为何要叫他的名字?总不会是叫自己吧?”。
傅珏哑然,半晌,冷冷道,“忘记了”。
冬日的太阳虽淡,仍是有暖意的。玹璟舒服地抻了个腰,从车厢中探出头,道,“可惜柔桑被赎身了,以后可听不到她弹琴了。说起来,我许久没有去了,没想到她已被司洛赎了出去。不知卿语阁是不是有新人补上”。
傅珏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几张纸,头也不抬道,“你还想经常去不成?”
玹璟缩回身子,两条长腿架在对面的软凳上,笑吟吟道,“那地方吃银子的,你可以雇我做你的手下,每月给我月钱就好,你看着给,我不挑剔”。
傅珏嗤了一声,“你想的美”。
马车骨碌碌的又行驶了一阵,傅珏放下手中的纸,抬头道,“白吃白喝好几日了,想好去处了吗?”
玹璟懒洋洋地靠着打盹,心不在焉道,“没有,大不了像以前一样呗”。
傅珏沉默了一阵,又道,“了然居的人大多都是单独办案的,同为一司很少会合作,无字诀搜集证据,伤字诀主医药和验尸,灵字诀主情报等等,了字诀主定案,与刑部有联系。还有。。。”
玹璟睁开眼睛,忍不住笑道,“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傅珏认真地看着他,道,“你若懂些药理,不妨去了然居伤字诀下谋个差事”。
玹璟收起一点笑容,“不想”。
傅珏道,“正巧萧逸川缺一个副手,你可以。。。”
玹璟转过脸,“不想”。
傅珏淡褐色的眸子沉了沉,道,“那你想怎样?”
玹璟道,“我可以帮你”。
傅珏冷冷道,“不需要,到了”。
玹璟只好闭了嘴,默默地跟着下了车。
小小的一处一进院落,位于白城的边陲,再向南走七八里地,便到了遗风城。
虽是边境,但到底是两城相接之地,市集,商铺应有尽有,不亚于城中。
两人并立在门前叩门,玹璟不由叹了两声,“真是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
朱红色的门被缓缓拉开,一抹淡紫色的倩影出现在门后。
一张不施粉黛的鹅蛋脸,杏眼柳叶眉,端的是一位容姿清丽,洗尽铅华的佳人,哪有半点风尘之感。唯一不足的是,一双美目已变得红肿,眼下还有两块暗影。
傅珏递上玉牌,施礼道,“在下了然居傅珏,为查司洛夫妇身死一案,不得已来打扰姑娘,还望柔桑姑娘见谅”。
柔桑蹲身回了一礼,垂目道,“没关系,不是府衙,便是了然居,总会找到我的。这位是?”
玹璟也施一礼,“在下玹璟,是傅公子的副手罢了。姑娘若是不方便请我们进去,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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