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2/2)

这一次孙庆不在场，没有他胡说八道溜须拍马活跃气氛，场中的气氛顿时凝固了几分，等到江意之背完最后一句后，仿佛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够听清楚。

“没有人出错，打成了平局，”穆广康面色淡淡，“尚可。”

“那要不再比一局？”江意之脱口而出，脸上一看就写着不服气，“总得分出个胜负，不然赌约怎么办？”

穆广康瞥他一眼，他顿时噤声，面上表情是收敛了一点，眼中却还满是倔强。

穆广康问楚朔：“你如何看？”

楚朔轻咳一声，含笑答道：“不论再来几局，弟子都没有异议。”

穆广康有些意外：楚朔一贯都锋芒内敛，温润无害，今日居然显出几分强势来。

他低头，敲了敲书页，心中不禁在想，是因为少年人的血性被激了起来，还是因为有穆清在场？本来因为楚朔身感风寒，他还想让楚朔把比试的日期推迟，养一养身体。

可这小子倔啊！

明明病得连写字都绵软无力了，还硬撑着要过来，怎么劝都劝不动，气得他不行，又拿他无可奈何。

他又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穆清，穆清正往楚朔的方向看着，眉头微皱。

看吧，穆广康顿时有种十分不爽的感觉，就不能让这两人凑一块——那小眼神儿，根本就藏不住！

老父亲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为了保住穆清的名誉，必须速战速决，让这两人分开！

不说现在穆清女扮男装的身份问题，就是楚朔的身体也让他捏了一把汗。

虽然自己与楚朔同病相怜，又极为欣赏他的才华，但扪心自问，他作为一个父亲，是不愿意让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丈夫的。身体这样孱弱，一个不小心，就要缠绵病榻——更严重点，说不定就去了。有这样一个身体，就是满腔才华也无法施展，不说别的，贡院内待得那几天他就熬不过去。往年在贡院内出事的考生……也不是没有。

唉……也是痛心。

但凡他身子骨好上那么一点，他也会紧抓着这个宝贝苗子不放，只可惜……

再看二人之间缘法罢，现今的情况，却是决计不能让这二人牵扯太深。

思量片刻后，他抬头道：“这样，也不必背书了，我出一题，你二人直接报上答案，答对者胜。”

他不等那二人回应，直接就出题道：“若京城周边战事吃紧，需调一万河南备操军入京守卫，从何处进京？”

“大兴！”

“通州。”

江意之与楚朔同时说出了不同的答案，穆广康先是看向江意之：“你做何解？”

“兵贵神速，”江意之信心满满道，“战局瞬息万变，走大兴最为便捷。”

穆广康不说话，看向楚朔，楚朔从容答道：“通州有一大粮仓，即可补给，也可运送粮草入城。”

穆广康露出一个笑容：“然也。”

江意之的神情顿时颓唐了下来，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穆广康道：“胜负已分，都散了吧。”

“等等……”江意之的精神转瞬间又变得抖擞，“穆大儒，我下月还想与他比试，可否再请您做考官？”

穆广康一道念头在心头转了几转：江意之这性子，胜不骄暂且做不到，败不馁倒是真的。只希望他性子能够沉稳一些，若是能多学一学楚朔就好了……

他又看向楚朔：“你呢？”

楚朔道：“我自当奉陪。”

“好，”穆广康点点头，“一月之后，我会到场……”

“穆先生！”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闯进来的一村汉急促地打断，“听说您懂些医术？还有小楚娃子是不是也在这里？来，跟我走，快去救人，楚大夫去别的村子出诊了，一时赶不回来！”

穆清转头看去，那村汉身上沾满了大片血迹，双手也鲜血淋漓，看起来格外渗人。

“出什么事了？”江意之心中“咯噔”一下，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江家小子，你也在这儿？”那村汉眼睛一亮，上前就抓住了他的手，“你也快跟我走！你爹上山打猎被野狼咬伤了！”

穆清心中一沉：出了这么多血，想必伤得很重，万一有个什么……江意之怎么办？

还有她的任务，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