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东府没脸(1/2)
在环三爷看来,坐马车比骑马难受得多,哪怕铺铺垫垫三四层,还是又挤又颠簸。关键是还不许他撩开帘子透透气——琏二嫂子也在车里。
贾环看着宝玉猴在凤姐儿身上撒痴撒娇,一脸冷漠。
事情发展到这儿,全然在他意料之外。
原以为,那天只是个寻常接风宴,他一如既往不负责说话,只负责吃。可席上谈兴正酣,不知撩动了宝玉哪根神经,大概可怜他不言不语没见过世面吧,居然过来百般的撺掇,拉他三日后一起到东府去。
他听了宝玉大谈特谈东府的蓉儿媳妇如何出挑,绣女多么精致,全然提不起兴趣。
可后来一句“东西两府一脉相连,原是同宗”,点醒了他,这古代人一言不合就连坐,一人犯错杀全家,他得抓住机会考察一下,看看另一组队友猪不猪。
于是三天过去,他万般不情愿地被凤姐儿拎进了马车,他还小,没有骑马资格,相当于未成年人没驾照。但宝玉偏偏可以!骑在马上春风得意!
他还没羡慕够,凤姐儿就把宝玉也招进车里。宝玉一坐上车,温言软语,极尽撒娇之能事,只求凤姐儿能再讲讲蓉儿媳妇的兄弟。
这小孩真是的,蓉儿媳妇的兄弟与他有什么关系。说是兄友弟恭,也太挨不着边。差辈啦!
好吵……好挤。贾环眼神迷离。
琏二嫂子,我申请出去!让我骑马,我要骑马!贾环心里默念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马车终于晃悠悠停下,东府的家仆上来卸马,他方能跳出牢笼。
听说自大老爷贾敬沉迷吞吃重金属,去道观修行之后,整个东府越发闲散荒芜。
此言不虚,路过几间空房,梁下的蛛网堆到门框,他们看着也不嫌难受?
直到走进主院,才见青石满目,鲜花弥路,感受到一股富贵之气。贾环与宝玉一同拜见了东府蓉大奶奶,别说,宝玉评价女子颇有水准,的确恰如其分。贾蓉的夫人秦可卿,举止从容,出类拔萃,有明星气。
可他的夫君贾蓉,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吃过茶,秦可卿看他年幼,怕他坐久了憋闷,抓了一把果子给他,叫小厮领他出去逛——贾环一看到果子就习惯性反胃,委实是被贾母她老人家投喂得太多,离了座便找茅厕。
谁知路上碰见眉清目秀的小蓉大爷,搂住一个婢女唇舌交接,啧啧有声,涎水流了一领子,酒气冲天。
看到贾环,竟没半分羞耻,还拉着不放,口里嚷嚷“什么风儿把环叔吹来了,环叔可要试试?”光天化日,还动手扯起婢女的衣襟来。贾环拿出衔接步法,飞速逃离了那虎狼之地,心里委实憋屈,什么狗屁侄儿,败坏家风!可惜秦可卿一个端庄人,生生配个没正形的淫棍。这年头又不能离婚!
带着一肚子气回到正堂,气氛全然变了。宝玉并没喝酒,却像醉的厉害,目光痴缠,拉着一个孩子不放,想必就是今儿宝玉念叨一路的秦钟了。待贾环在位子上坐定,秦钟上前见礼,贾环一看,嚯!秦家真是开了挂,养女也罢,这亲儿子生的也好相貌。只是略阴柔,却更显清秀。小小年纪就这般,再长大些怎么得了?
贾环年岁太小,自穿越过来,还是头一回见小辈,并不知道怎么处理,见凤姐儿叫人送了好多礼,他便想着自己也要送一个才不失礼,便解下扇袋,将那日“护玉有功”老太太赏他的另一把好扇子递给秦钟。
秦钟没料到此举,以为贾环对他分外照顾,满脸的意外之喜。
宝玉见了,却委屈起来,他战战兢兢唯恐唐突佳人,头回见面,怎敢拿身边之物随手相赠?再看贾环便不甚顺意,拉着秦钟往后园去了。
贾环无暇留意他这个哥哥的情绪变化,还一味生着闷气。
古语说,见微知著。东府一个贾蓉如此不成气候,可见他上一辈的人也好不到哪去。
猪队友数量骤增,连坐杀头的风险飙升,他快被气死了!如果说西府是蒙着头内斗,东府就是光明正大的不要脸。
贾环以为今日的劫难到此为止,谁知挨到要走,上了车,一个粗犷的声音歇斯底里语不成音,却给了他更重的一击。昔日的救主功臣焦大,喝的醉醺醺,破衣烂衫地在门前哭喊:
“……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要到祠堂……哭太爷去!”
他本也当醉话,并不曾听真,虽说这话委实恶毒了些。可凤姐儿的反应却让他如遭雷击——慌乱、失措、恼羞成怒。贾环明白,焦大的话即使不是千真万确,也有风有影,八九不离十了。可笑!千疮百孔的名门望族。
他究竟造了什么孽——贾环内心沮丧至极。半生努力打球,还没拼到荣誉累累尽情享受的一刻,却来了这地方历劫。是让他感受一下抄家流放大套餐吗?
他不开心,他嫌丢脸。他替那些无辜的兄弟姐妹嫌丢脸。
从东府回来,贾环愤而将训练量加倍,休息时没命地看书,不知不觉,肚里有了些墨水,体力明显跟上了,臂膀和小腿肚也生出肌肉,总算是彻底跟面黄肌瘦说再见了。要放在先前,他定然欣慰的不行。可东府一行之后,他四处探听,又收获宁国府腌臜污秽之事不计其数。贾珍、贾蓉父子,纵放家奴,逼淫小厮、侮辱婢女,甚而沾惹有夫之妇,不得手便闹出人命,一桩一件均有实证。若是日后清算,要审个三天才能交代完。
他一心想要扭转败局,却忽略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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