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战败之罪(1/2)
瑞禾无言以对,半晌方道:“西州有定国公坐镇,他老人家用兵如神,料想无碍。”
轩辕长修微叹一声:“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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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整座洛阳城早已陷入了一片沉寂,除了各坊中还有一些星星点点的灯火,几乎是漆黑一片。这安谧的黑夜,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与力量。
城外的官道上,一骑快马疾速奔来,眨眼奔至紧闭的城门下。马上的骑手高举手中传符,声嘶力竭地喝道:“安西紧急军情送往洛阳!快开城门!”
骑手满头满身的汗污,嗓音早已嘶哑,喊出的话语一字一句仿佛带有铁锈般的腥味。
城门开出一条缝来,一队城门吏涌出城来,验过传符,挥手示意放校骑手一带缰绳,正欲催马前行,那马却忽然长嘶一声,四蹄一软,倒卧于地。
骑手猝不及防之下被马掀翻在地,再看那马,已是精疲力竭,倒在地上没了气息。骑手从地上爬了起来,迈开步伐,向位于城北的皇城跑了过去。
皓月当空,洛阳城的主干道上,只余一个孤独的身影,拼命地向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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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怀庆坊中的昭王府早已落锁,此时却被人强行敲开府门,一队从宫里出来的黄门内侍直奔正堂而去。
轩辕长修的院子里已掌起灯,为首的黄门内侍跪伏在院子里,神色惶急,语气谦恭:“昭王殿下,陛下急召,请殿下入宫。”
今夜值守的婢女蕉叶从屋内走了出来:“请给使稍待,我家殿下正在更衣。”
话间,听到动静的瑞禾已赶了过来。她的中衣外只披了一件软缎披风,满头青丝披散着,神情间不掩担忧:“发生了什么事?”
那黄门内侍将头埋得更低:“回郡主,奴婢也不清楚。”
瑞禾抿了抿唇,目光一一扫过宫里来的人,心里隐隐有了一丝不祥的预福这时,上房的屋门大开,轩辕长修穿着一身亲王常服,走到院中淡声道:“走罢。”
他一向温和的眼神,此时却似有冷芒在闪烁,整个人似乎都笼罩在一种无法言的凝重气场郑
瑞禾怔怔地看着他走远了,只觉得六月的夜里很凉很凉。蕉叶上来劝她回去休息,她摇摇头:“我哪还睡得着?蕉叶,你们都下去罢,我就在这里等阿兄回来。”
与此同时,同样的一幕在洛阳城中的各位相公府上都上演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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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西州的八百里加急文书连夜送到了政事堂留守的参事手中,参事不敢耽搁,立刻向上禀报,将永辉帝从榻上吵了起来。
永辉帝今夜宿在淑妃的承欢殿里,淑妃沈氏生得珠圆玉润,极尽妩媚,很得永辉帝宠爱,入宫不过一载便由婕妤一跃而成为正二品淑妃,宠冠六宫,风头一时无两。
永辉帝正软玉温香抱满怀,兴致正浓时被人强行打断,心中的火气可想而知。然而,八百里加急的文书字字紧急,他这火对臣下发不得,憋得双目通红,一脚将刘子仁踹了个跟头,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几位相公全宣进宫来!”
刘子仁连滚带爬地奔出去传旨,永辉帝在屋里转了两圈,一口气灌下好几杯凉茶,这才将满腹的怒火压了下去,一转头见爱妃也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由心头一软,温言安慰了几句。
沈淑妃老大不乐,一双含情美目哀怨地剜了他一眼,背过身去再不理睬。
永辉帝心中一荡,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匆匆换了衣服,便往御书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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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长修馀黾了同样匆匆赶来的英国公谢正弦。
轩辕长修的生母睿真皇后出身谢氏,乃是谢正弦的嫡亲姑母。他们二人是血缘极近的姑表兄弟,虽然为了避嫌,平时很少来往,但私下的关系却颇为不错。
“淇澳!”谢正弦看见他招呼一声,快走两步与他并肩而行,同时压低声音道,“这八百里加急文书来势汹汹,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轩辕长修淡淡应了一声:“猜也能猜得出,定是突厥那边又生变故。我们在政事堂扯皮,突厥人可不会等。如今刀锋已迫在眉睫,不知相公们可能吵出一个结论了?”
谢正弦尴尬一笑:“陛下必然龙颜大怒,慈怒火你我可承受不起。”言下之意便是如今必须得一致对外,否则便会触怒圣人。政事堂的相公们个个都是人精,不会想不清这一点。
轩辕长修面色稍缓,只听谢正弦在耳边轻声道:“淇澳,我有一种预感,定国公要出事。”
他吃了一惊:“此话怎讲?”
谢正弦面色凝重:“只是我的一种感觉而已。苏谢两家自建国始便明争暗斗,对于这个宿敌,我的嗅觉一向很敏锐。”他微微露出一丝悲悯之色,“太祖建国后所封的八位世袭罔替的国公,如今只剩下苏谢两家了。”
轩辕长修心中一沉,但此时已走到御书房门口,有些话便不好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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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们都来得很快,在等待的间隙中,永辉帝已将那封八百里加急文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了。每看一遍,他的怒火都会上升几分,等人都到齐之后,他已经怒不可遏。
宰相们刚刚进门,一封塘报就砸在了眼前,往上一瞄,永辉帝面色潮红,双目带着血色似要喷火一般,很显然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
几人相视一眼,顿觉大事不妙。
永辉帝的声音仿佛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冷得令人发颤:“阿史那伊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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