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人性(1/2)

小雪，微晴。天气稍微有些寒冷。

自从前几日下起了雪，这雪便停不下来了，绵绵的一直下了三日。

马车吱吱呀呀的离开了沮府，这月旦评并不在沮府举行，而是在田丰的府上举行。毕竟沮授作为冀州别驾，他的府邸还是有很多官僚气息的。

马车里坐着胡歌、静女以及那个古灵精怪的小萝莉阿宓。

“熊猫哥哥，熊猫哥哥，你好帅啊。”刚上马车，小丫头就跳到了胡歌的身上去摸他脸上的黑眼圈。

“阿宓，快下来，熊猫哥哥身上有伤。”见阿宓跳到胡歌身上，静女赶紧把她拉了下来，严肃的说道。

看着静女的一脸正气，胡歌知道他也被这熊孩子带沟里了，也没法反驳，熊猫哥哥就熊猫哥哥吧，总比大马猴哥哥好啊。

一路上，有阿宓这个小萝莉倒是倒也不显得枯燥，心里倒也不因为没写出什么东西而那么烦躁了。静女一路上也善解人意的没多问什么，省去了不少尴尬，只是这么好的一次扬名的机会自己就只能当个观众，未免有些可惜。

这么一想，心里又烦躁了起来，人还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掀开窗边的帷幕，朝外看去，天空中的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房子的屋檐上，房顶上白茫茫的一片煞是好看。往下看去，街道上冰雪尚未消融，但是因为月旦评的原因，路上挤满了人，地上到处都是被踩踏的乌黑的雪泥，不过两三丈的距离，却完全是两个风景。如果要是用这个来出高考作文的话，主题肯定是积极心态的人看到的是房顶的亮闪闪的白雪，消极心态的人看到的就是地面上的肮脏的雪泥。至于像胡歌这种既看房顶美景，又看脚底黑泥的。不存在的。

正这样想着，一个老人映入了胡歌的眼帘，在这满街的衣着整齐的才子之中，这老人太显眼了。头顶一个脱边儿的草帽，脸型消瘦目光深邃，满脸灰尘，显出被烟熏火燎的颜色，两鬓头发灰白，佝偻着身躯，用牛车拉着一车的黑碳，所经之处，各路才子都是慌忙避开，唯恐蹭了点灰尘过去，胡歌他们的马车也是如此，远远的就绕开了这老人。

“那老头好可怜啊。”阿宓不知道何时也趴到窗口盯着那老头说道。“我们去把他的碳买下来吧，我家有钱。好多好多钱。”小孩子总是单纯的可爱。

能买得起炭的可不会是穷苦人家，这一车木炭想必是某个大人物预订的，他们是没法买的，而且沮府也应当已经采购过木炭了。

正当胡歌准备扭过头来时，意外突生。还真有人过去买炭!

“那老头，你也不用这么辛苦在这送炭了，你这车炭我买了。”伟岸的背影在阳光下褶褶生辉，胡歌突然感觉自己还是缺了些善良，缺了些勇气。只是这背影，这声音，都挺耳熟的，却是不知道这人是谁。

“大老爷，这车炭是给王长史府上送的，老朽不敢卖啊。”那老头抬起头来对那人说道，虽然很累，但是这车炭已经有了买主了。

“怎么，你怕我不给你钱！你只管放心，钱我出，长史王德柱那边知道是我买的也不会追究你，倒是你，还可以好好休息一会，怎么样，你看这个买卖可划算啊。”

“这”抹过那白衣少年，胡歌望着那卖碳老翁的脸上确实有些意动之色。他从凌晨鸡鸣之时就开始忙活了，到现在还没有吃上一口饭，若是眼前这人能把这车炭买了自是极好，只是王府那边就要失约了。

“好，这车炭就是公子的啦。”挣扎了好一会，那老人终于做下了决定，他太累了。

“好”那男子兴奋的喊道，似乎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事实上他确实做了件了不得的事情。

那人身边跟的有两个随从，当即就过去接过了炭，用马匹拉着走了。

事情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大老爷，您还没给钱那。”眼见那两人拉着木炭渐走渐远，而眼前这人丝毫没有付钱的意思，那老者赶忙问道。

“钱？你还敢要钱，似你这种人，为了少跑一点路，竟然就失信于人，哪里来的脸于我要钱！”那人大声喝嘛到。与之前判若两人，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只留下一个漆黑的背影。

“大老爷，不是，大老爷，那不您想要吗，大老爷，王长史家不是你去。”听到那人说话，老人一下跪到了在地上，语无伦次的说道。周围的人依然默然的向前涌动着，只是自觉的让开了老者的周围。

“算了，算了，看你可怜。施舍你一点。”说着那人掏出一条红菱系到了牛角之上，“你卖我买，公平交易，好的很，好的很那。”说着也不管身后那不停磕头的老人，骑着马大咧咧的走开了。

“麴德!”胡歌捏紧了拳头，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做好事的麴德胡歌一时也没认出来，但这麴德又怎么会做好事那。强买强卖，这麴德还真的是恶心人啊。

“哇啊啊啊。”旁边阿宓大声的哭了起来，不知道是被胡歌满脸青筋的模样吓到了，还是看着那老头的可怜模样伤心的。

“龙公子，别过去，你身上还有伤。”静女正在哄阿宓，只见胡歌已经站起了身来。

胡歌本来就与这麴德不同戴天。去次情境又怎么忍得住，他要下去，他要把这个麴德的屎都打出来，他要让麴德知道恶有恶报。静女这两句话又怎么拦的住他。

径直冲下马车，本想快步赶上那麴德，只是腿上一阵剧痛，伤口又裂开了，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