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君子死知己（5）(1/2)

“我当然知道。”王肃羽微笑道：“既然计划失败，必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你对这一切倒是看得淡。”李舞阳深深吸了口气。王肃羽很平静，不平静的是她。

“早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自然没什么淡与不淡的，所剩下的全部时光，无非就是一个目的而已。”王肃羽缓缓说了出来。他这时素衫净衣，即便是那样静静站着，也自成一派风华，宛如一块剔透的净玉，似乎这一切的罪恶都与他毫无关系。

李舞阳已经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但这时她再也不愿意直面看他，不自觉地背过了身子，盘问道：“你们密教在太白剑宗的潜伏者还有多少？而你之前又告诉了他们多少太白剑宗的秘密？”

“师妹，你是了解我的。我能告诉你的，不过是我愿意说出来的而已。”王肃羽微微一笑，忽然间身子软趴趴地倒了下去，呼吸越来越弱，“至于其他我不想说的，那也就无从告知了。”

李舞阳猛得回转了头，只见到王肃羽趴倒在地，猛得吐出一大口鲜血来。脸色霍然变得铁青，在星光的映衬下，显得狰狞而可怕。

“你！”

李舞阳大惊失色，立刻扶起了他的身子。然而，李舞阳只觉得他的全身力气都已经被抽走了一般，软绵绵地跟烂泥一样。

“你、你服毒了……”李舞阳大声惊呼道。

“不错。”王肃羽轻轻一笑，眼中神色炯炯，声音中又有了几分力道，似是在回光返照一般：“师妹，与其让你们来审判我，裁决我的存亡，我不如学得聪明一点，自我了断。”

王肃羽的脸上忽得抹上了一层笑意，“自始至终，我的归属权终究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说完，他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起来，终于慢慢阖上。

不知怎得，李舞阳鼻子已经酸到了极点，但蓦然发现自己居然连立场都没有，一时间骇在湖边，静静瞧着王肃羽的身子渐渐变冷。

但是星光之中，王肃羽的笑意仍在，丝毫未变。仿若刚刚的死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期待已久的终点。

“师姐，咱们回去吧。”郑逸阳默默从暗中走了出来，低声劝道。

“好。”李舞阳踉跄了几步，忽然间只觉得全身都已经乏到了极点，兀自站稳身子道：“师妹，一会儿便唤中宗之人来收敛他的尸体吧。”

“是。”郑逸阳抱了个拳，又有几位弟子从暗中走了出来。

湖中的亭内坐着四位家主，尹洛钧也在其侧。

李舞阳失魂落魄地走进亭子，缓缓坐下。

“李侄女，你问得如何了？”新接任的王家家主率先开了口。王肃羽是王家的首徒，也是王家的门面。本来刚刚出了上任王家家主之事王家就已经够抬不起脸面来了。现在又出了王肃羽的事情，新任王家家主定然是最为关心的。

“师叔，他死了。”李舞阳脸色极为黯淡，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坐在一边，喃喃道。

“我们知道。”新任的王家家主见她神情涣散，想来她是受了什么大的刺激，说得格外温和，递上一杯水给李舞阳，道：“李侄女，你慢慢说。”

“他……”忽然间李舞阳只觉得鼻子极酸，叹了口气，道：“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师姐今日恐怕没有心情再说下去了。”尹洛钧拱了个手，沉声道：“四位师叔师伯，不如明日再问师姐，如何？”

这话若是放在平日，李舞阳定然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是这时，李舞阳只觉得尹洛钧的就话犹如天籁一般，终于把她从焦灼煎烤的炉架上解救了下来。

“谢谢师弟……”李舞阳向尹洛钧投向了感激的目光。

尹洛钧说完，四大家主小声议论了一会。然而李舞阳此时脑子就跟轰得一下一般，全然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良久，他们似乎终于说完了话，李舞阳只觉得自己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

李舞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地难受。也许她实在是太难过了，甚至不能接受这是一件事实。

回去的路很近很近，但她只觉得这条路就跟天路一般。若是没有郑逸阳在边上指路，恐怕一个晚上她都找不到回去的路。

终于拖着疲惫的步子一步一步迈回了自己的卧室。今天的消息对她来说震动实在是太大，这时她只想好好休息一觉，再去想将来应该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任何事情。

……

比剑之后，蒲珏只见到王肃羽、李舞阳和四大家主一道离开，神情严肃，不知在聊些什么。之后又见到四大家主和李舞阳、尹洛钧等人进了崇归堂，商讨了很久。其中还专门请了慕容芷清细细咨询了有关速心引和公子熙的有关事项。

但是据说当时王肃羽在崇归堂中拒不招认，说剩下的话只愿意跟李舞阳一个人说。

太白剑宗的所有弟子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有没听见任何有关的说法传下来，各种流言开始在私下发酵。不过太白剑宗确实是名门大派，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仍然维持着很好的秩序。

过了两天又传来消息，说是四大家主会发现王肃羽竟然被发现是在太白剑宗卧底了二十年的密教中人。

所有人都对此事几乎不可置信。

但在那之后大家又在王肃羽的内室中又发现了“速心引”，部分密教练武的刀具，乃至于在藏药阁阁底的山崖底下也发现了部分密教之人曾经秘密驻扎的驻地等铁证，太白剑宗上上下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