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寒石引悲歌（6）(1/2)

“哎”王家家主叹了口气，“李侄女，你怨恨我么？”

“不，”李舞阳鼻子一酸，道：“我从来不敢怨恨师叔，您从小看着我们长大，我还记得那时您常来中宗，时不时还会提点我们。师父严厉，您还会时不时会替我们说一两句好话……”

“你、你还记得这些？”王家家主脸色忽明忽暗，深深闭上了眼睛。

“记得，”李舞阳道：“在我们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替我们说话的师叔，没想到，没想到……”

王家家主慢慢睁开眼睛，脸上浮过一抹笑意，骤然变得慈和了起来，似乎想去伸手抚李舞阳的头发，却又停在了半空中，叹了一口气，道：“当年你不过还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孩，我还有些心疼，让你师父别让你练得那么痛苦。”

“是啊，师父向来觉得女子也应当为国出力，上战场不应该只有男儿的事情。只是女子体力本比男子稍稍差些，因此，她对我们的训练更加严格，”李舞阳听到他说的话，也想起了以前的故事，语气中有些痛苦，但也附和着他的话，缓缓道：“那个时候，还是师叔常常为我们求情，我们就天天盼着师叔过来……”她想用这话，去激王家家主说出藏在心底的秘密。

王家家主认真地听着李舞阳的回忆，忽然正声道：“李侄女，这件事不过是出于我的私愿，迫切希望王家可以在此次掌门争夺中夺得位置。我确实贪心太过，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出于一己私利，一人所为而已，还请李侄女不要牵涉到他人，更不要牵涉到王家。”说完，突然剑一提，猛得刺中了心脏。

他的出手极快，下手极狠，尽管场上有众多高手，竟然也没有反应过来夺了他的剑，只是血突然喷了出来，散得满地都是。

李舞阳大惊失色，大声道：“王师叔，你……你……”

这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更没想到王家家主竟然会如此。更没让人想到的是，他确实是有私心，但他的私心却是如此透彻澄明，仅仅只不过是为王家牟利而已。

王肃羽已经是紧张地抱住了王家家主的身子，出手封住他的穴位，饶是这样，也没拦住他的血不断地往外涌。

慕容芷清也连忙上前，帮忙包扎止血。而剩余的几位家主也全都围在了王家家主身边，只是他们既不懂武艺，内功也无法助力，只能尽量不打扰场上的安静，什么也做不了。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王家家主刺中的地方是人体的死穴，他又存了必死之心，没有给自己留半分余地。恐怕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没有人能把他拉回来。

众人只能生生见到他用微弱的话声继续道：“这……这是这辈子我唯一做过的错事，也……也让我为……此赎罪……吧……。”语声越发微弱起来，一口气提不上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李舞阳紧紧盯着王家家主的眼睛，不断地协助给他输内力，却一点也捞不起来他的生命，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他的瞳孔渐渐扩散，身体一点一点变冷，直到冷成一块冰。

一时间，她似是没有缓过神来，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木然地坐在那里，半晌不语。

王肃羽的额头已经开始沁着汗，手微微有些发抖。他定了定神，似乎是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着尹洛钧一揖，道：“尹师弟，昨日比武之时算是我们王家的过错，师叔今日也为此抵命了，还请尹师弟不要记挂此事。另外，我愿意放弃比赛名额，等你接下来调理好身体之后在与李师妹比如何？”

“王师兄，你言重了，王师叔也是我的师叔，他的错不能算在你的头上。”尹洛钧闭了眼，叹了口气道，“要不我们再重新比一场吧。”

“对啊，”李舞阳也劝道：“师兄何必如此？既然王师叔说了这件事与你无关，依师妹所见，不如就按照尹师弟的意思，等师叔安葬后，师弟也调理好身子了，你们再次重赛，也显得公平。”李舞阳没想到这件事王肃羽已经脱了干系了，还如此坚持，连忙劝道。

“师弟、师妹……”王肃羽一时间僵在那里，不知应该说什么。

郑家家主站出头来，道：“我认为二位说得颇有道理。这件事虽说王师兄有做得不对之处，但大难当头，我们太白剑宗不宜再如此分成数派，以至于心生不和。以我所见，六日后肃羽和洛钧二人再次重赛，就这么办。”在剩余的三位家主里，郑家家主资历最老，又没有太多家族利益牵扯，此话由他来说确实最合适不过。

其他家主也纷纷赞成这个意见，王肃羽也不便过多推辞，于是点头同意。

说罢，抱着王家家主的尸体，面无表情地一步一步迈出崇归堂的大门。

夜已经深了，冷壁孤星，残月寒灼。

绮冰湖的雾气又弥漫了起来。李舞阳轻轻在湖面上一点，漾开一圈的碧波，径直进了房门。寒影孤灯下，李舞阳只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了。

她一面为王师叔之死而心塞不已，一面又经历了无能为力的煎熬。今天事情的发展远远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却并没有解决她最为担忧的问题。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前些日子她甚至已经碰到了藏身于太白剑宗的密教之人，但迟迟又没有找到任何的其他线索。王师叔的所作所为她已然明白只不过是为王家牟利而已，而不像是会和密教打交道的做法。但是，密教之人为何会有太白剑宗弟子的玉佩？又怎么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