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积年老鬼(1/2)

“小乖乖，不要逃了，姐姐抓到你了！”

“你不是喜欢偷窥姐姐吗？停下来，姐姐让你瞧个够。”

骷髅头犹如夜枭的怪叫突然变为娇滴滴充满魅惑的声音，如同一坨甜腻腻的麦芽糖，挣不脱，扯不断，直接渗入到蒲九冥灵魂的深处，撩拨得他那熄灭的再次蠢蠢欲动。

蒲九冥心痒得像猫儿在抓挠，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慢。当身后一阵低沉悦耳的呻吟声传来时，蒲九冥大腿根子一抖，生生刹住了脚步：“他奶奶，来来来，看少爷和你大战三百回合……”回头一瞧，那骷髅头开合的大嘴距离他的面孔已不足一尺，兜头喷过来一口比千年裹脚布更加浓烈的恶臭：“姐姐漂亮吗？”

蒲九冥菊花紧缩，小腹下升起一股强烈的尿意，嗷嗷一嗓子：“你有口臭，少爷改主意了！”转身继续狂奔。

骷髅头桀桀怪笑：“逃吧，逃吧！越是奔跑，血液流动的越快，那样吃起来才会鲜嫩多汁。”

突然“蓬”地一声闷响，蒲九冥慌不择路，撞到了一颗树干上，抱着头颅一声痛呼，翻身跃起来，调转方向，刚奔出几步，两脚蓦地踏空，顺着一条长满荆棘杂草的斜坡一头扎了下去。

蒲九冥喉咙里呃呃呃，一路翻滚到坡底，一袭长衫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几缕布条兀自坚强地挂在身上。

紧张过后便是彻底的平静。

蒲九冥仰躺在坡底的草丛中大口喘着粗气，裸露的身体布满横七竖八的血痕，嘴角抽搐地望着愈来愈近，蛮横无比地将拦在路上的大树撞得东倒西歪的骷髅头，但他已退无可退，绝望之中反被激起一丝凶性，右手抄起身边的一块石头，嘶声咆哮：“草你娘的，你当少爷是软柿子？”

蒲九冥浑身滚烫的血液瞬间被点燃，挥动着石头，张牙舞爪地朝对方猛扑过去，但一眨眼，黑烟滚滚的骷髅头倏忽消失不见。

一股恶臭从身后传来，蒲九冥心中一寒，霍然转身，为壮大声势，口中嗷嗷怪叫，抡起石头毫无章法地横扫一记。

骷髅头一击溃散，蒲九冥毫无抡中实物的感觉，眼角的余光扫见一道黑影闪现即逝，紧接着胸口一痛，整个人腾空十多丈。

蒲九冥暗叫一声：“本少爷要挂了。”这么高的距离摔也要摔死了，遂闭上眼睛，硬起头皮，静静等着坠地的瞬间，结果身体一沉，重重卡在了一棵参天巨木的两根树杈之间。

蒲九冥哆哆嗦嗦扯扯自己的蛋，摸摸自己的脸，哈哈大笑：“少爷毛都没少一根，你他奶奶的是不是没吃饭？”

骷髅头掀起一阵狂风，飘到与蒲九冥持平的位置，眼窝里绿焰闪动：“修道之路漫漫，本尊何其的孤独寂寞，今日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有趣的猎物，若不慢慢的玩死你，岂能对得起本尊被你看去的大好皮肉，桀桀！”

蒲九冥呆了呆，突然扯起喉咙嚎叫起来：“少爷赔大了，若是知道你是这副德行，打死少爷都不会多看你一眼。师父，师父……救命啊！”

骷髅头裂开大嘴，发出无声的大笑：“徒弟是个草包，师父也高明不到哪里去，他若敢来，本尊照样玩死他！”

一声冷哼遥遥传来：“本座是否高明，你一试便知。”

蒲九冥振臂欢呼：“师父，师父！我在这里！”

骷髅头咔嚓一声闭上了嘴巴，由于用力过猛，上下牙齿撞击出点点火星，一个略带惊慌的女子声音尖叫道：“张道北！”

蒲九冥身下的大树后转出张道北高大的身影，随后一掌击中树身，整棵大树从根部往上寸寸化成飞灰。

蒲九冥一声惊呼，眼看与大地来一次亲密的接触，被张道北一把扯住腰带，轻轻放了下来。

蒲九冥死里逃生，跪下来狠狠磕了一个响头：“师父！”

张道北哈哈大笑，轻轻拍了拍蒲九冥的脑袋，欣然道：“好孩子，这十年来只有这一声师父喊得真情实意。”

骷髅头里传来女子的讥诮声：“深更半夜偷窥姑奶奶洗澡，果然是好孩子……”

张道北摆了摆手，示意蒲九冥退到一旁，淡淡道：“本座的徒儿偷窥你，那是瞧得起你，你就应该敞开胸怀，任由他瞧个够。你如此不识趣，对他喊打喊杀，是否觉得本座软弱可欺？”

蒲九冥嘴巴微张，接着浑身颤抖得差点鼓掌叫好，他从没想过，他这便宜师傅竟是个护犊子的人，连强词夺理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妙啊，实在是妙。

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叱道：“张道北，我与姐姐虽是鬼身，却是一心向道，潜心修行。万年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对你这徒儿也是戏弄居多，你却将我姐妹二人视为卑贱之人，今日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张道北哂道：“本座从没有给人交代的习惯。”大袖一挥：：“现在本座心情不错，你们这便散了吧。下次本座徒儿去看你们，你们便洗干净了，早早候着。”

骷髅头静静盯着张道北，翻滚的黑烟一点一点地消散，白森森的脑门渗出一朵绿色的火苗如同破土的嫩芽越长越大。

天地似乎陷入了刹那的沉寂。

突然一声厉啸铺天盖地，声浪滚滚，仿佛子夜鬼哭，震得岩石坍塌，巨木倒伏：“张道北，你欺人太甚！”

蒲九冥眼珠子乱转，正好奇地盯着骷髅头的脑门，巨大的声浪席卷而来，一声惨嚎，七窍喷血，浑身抽搐地倒了下去。

骷髅头周身绿焰升腾，带着滔天的鬼气，仿若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