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月下焚香(1/2)

想到这里，方石鼻中一哼，一股磅礴妖元从中涌动而出，化作黑云，聚拢在一起，漂浮在虚空之中。方石一跃而起，落在黑云之上，只觉得脚下虽然柔软，却也十分平稳。

驾云御风，这便是修为到达大妖境界的另一桩好处了。这是因为妖元有了灵性，可以化作风云，随意升腾。

方石心念一动，脚下黑云顿时腾空而起，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之后，他已经飞到了半空之中，整个大青山都清晰可见。

高空之中，冷风刮面，方石却觉得异常快乐！

自由啊！

如果没有亲自飞翔，又怎么能体会这种终极自由的快乐？

重生以来，方石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修行的乐趣所在。

按照那三缕香火中蕴含的信息，方石找准方向，朝着大青山不远处某个官道路口飞去。片刻后，果然隐约看到三个身影，正在路口处焚香祭拜，都穿着粗布衣衫，面黄肌瘦的，显然是附近村落的农户。

为了不惊吓到这三个人，方石在远处缓缓降落下来，从金钱商城里兑换出一件兜头大氅，披在身上，遮蔽了面目之后，这才大步朝着那三人走去。

走近之后，方石主动开口：

“老乡，今日不年不节的，为何在此焚香？”

这三人应该是一家三口，一对老夫妇和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这女孩原本正在默默祷告着什么，忽然听到方石说话，下意识背过脸去。不过，借着烛光，方石还是瞬间看清了她的脸，一张布满伤痕，不忍直视的脸，难以想象她经历了什么。

方石来的突然，三人里的老汉愣了愣，抬头一看，虽然看不清方石的面孔，但是见他身形魁梧高大，身披大氅，脚下更是穿着一双非同寻常的长靴，顿时判断方石的身份不俗，或许是官差也不一定，于是小心翼翼地回答：

“回这位大人的话，小民一家三口只是有些想念离世的亲人了，所以焚香，没有别的意思。”

言语之间，谦卑懦弱。

说谎？

方石听了这老汉的话，当然知道他没有说实话，转念一想，猜到了其中原因，估计是心有顾虑，害怕言多有失。于是转移话题，试探着说：

“老乡你太客气了，我本是邻县的商贾，可当不起一声“大人”。说起来，我近日听说你们郑县的大地主李如亨死于非命，特意赶来了解，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事？”

果然如方石所想，听到李如亨这三个字时，不仅是老夫妇俩脸上变了神色，那个女孩也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似乎被触痛。

老汉迟疑了一下，说道：

“确有此事，你，和李老爷认识？”

方石装作愤怒的语气，说：

“认识！岂止是认识，我和那李如亨有深仇大恨，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可恨，他却先死了！像他这种大恶霸，死不足惜。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位英雄好汉出手，真是为民除害！要是让我遇到那位好汉，一定奉上黄金白银，聊表心意！”

老汉听方石如此痛骂李如亨，脸上的疑虑消散，展开眉头，说：

“那位英雄好汉，恐怕不稀罕黄金白银呢！”

方石追问：“这话怎么讲？”

老汉露出敬佩神色，缓缓说道：

“那个好汉，可不是一般人啊，他是大青山上的虎大王，十分厉害，不仅咬死了李如亨，还把县衙的兵马打的屁滚尿流。而且，这个虎大王从来没有下山祸害过附近的庄子，村里人都说那虎大王是山神，守护一方百姓的！要不然，怎么会专杀坏人，从不祸害好人呢？老汉我就听人说过，那些妖大王，可是最喜欢吃人肉的，但是大青山的虎大王好像不一样。”

说完，老汉又大致说了一下李如亨上山剿虎被杀，以及郑县兵马被打退的事情。这些方石都是亲身参与的，了如指掌。

不过，老汉的话虽然有些夸张和演义的成分，但是其中包含的真诚还是让方石有些讶然，他没有想到，自己被迫的保命之举，却引发了额外的连锁反应。

说着说着，一旁那个满脸伤疤的女孩忽然小声啜泣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情。老夫妇二人顿时小声安慰着。

见状，方石忍不住追问，而后才终于明白了这一场月下焚香的由来。

原来，这一家三口，都是李如亨所在李家庄的农户，那女孩名叫月鹅，今年只有十五岁，虽然出身低微，却生的容貌秀丽，结果被李如亨那厮看上，费尽心机娶进家门做小妾。

倘若此事可以善始善终，月鹅虽是身不由己，倒也勉强算是享福了。可惜，那李如亨的妻子是个悍妇，又仗着自家哥哥是县令，根本容不得月鹅的存在，竟然指使下人，用剪刀把月鹅的脸蛋划得面目全非，然后乱棍打出家门。

正因为有这样的深仇大恨，所以，当方石咬死了李如亨，继而打退了郑县的兵马之后，这一家三口才会视方石这虎大王为恩公，月夜焚香祭拜。

之所以一开始对方石撒谎，那是因为李家和鲁家的耳目众多，老汉唯恐说错了话，再招来横祸！

听完一切来龙去脉之后，方石忍不住握了握拳头。看着月鹅那张原本俏丽此刻却狰狞万分的面孔，愤怒之余，心中暗道：

“这一家三口，可是重生之后最先供奉我的人，意义深重。这件事，我不能坐视不管，否则如何对得起那三缕香火。李如亨虽然死了，但是他那悍妻却还逍遥自在，我不如借此机会抹杀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