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我心有明玉(-)(1/2)
瑶池镇,花如锦、柳如烟的一个春天。
长长的青石板路面上,一个打着油纸伞的姑娘慢慢独行其间。
小路两旁的丁香花开了一路,放眼望,金黄色的油菜花铺满了田野,加上这烟雨空濛,紫与黄交错出一幅美丽的画卷。
姑娘踏上古老的小石拱桥,立在墙面上,看着脚下涨高的春溪水,蜿蜒着向下方流去。
流到地域开阔处,只见几只商船停靠在一处码头旁,许多忙碌的身影正在搬运着货物上船。
姑娘弯唇,乌亮的眼珠子看着岸上不远处,那一片规模较大的古老的青砖瓦房,难掩自豪。
那是她的家,是瑶池镇最有名望的富足之家,是江家祖祖辈辈生息繁衍的地方。
明天,就是她十七岁的生辰,望着那一抹熟悉的颀长身影,少女的心,升起丝丝期盼······
码头上,一个年轻俊朗的小伙吩咐工人将最后一箱瓷器装上船后,正欲回身,余光处,瞥见那抹魂牵梦绕的身影,正撑着一纸油伞往这边而来。
烟雨中,一袭丁香色的衣裙随风而动,也让他的心,跟着蠢蠢欲动。
工人们向江家大小姐问了一声好,然后回到窑厂。
码头上,只剩下一对少男少女沐在绵绵丝雨中。
“玉小姐。”舒明泰低着头,打了声招呼,却不敢直视对方。
江曼玉站在对方面前,看着对方额上不知是雨滴还是汗珠,顺着两颊流下,她不由得掏出帕子,伸手过去,在对方的额上轻轻擦拭。
舒明泰惊愕地抬起头,正对上女孩的一双剪剪黑眸,心深处的某根弦怦然触动,情难自已,眼睛再也舍不得移开。
他应该要推开她的,因为他清楚对方的身份,更清楚自己的身份。
可是,从见她第一眼起,他的心,就注定不能平静。
八年前,一场特大洪灾,一夜之间,冲毁了他的村庄,也冲走了他所有的至亲。
他侥幸地抱着一根断木桩,随波逐流,在洪水中漂流了两天两夜,漂流到这人生地不熟的瑶池镇,最终奄奄一息。
那年,他才十五岁。
正在他以为自己要和亲人去天堂团聚时,他听见了一个银铃般的女音。
“河里有个哥哥,你们快将他捞上来!”
不多久,他被几名工人抬上了岸。
躺在草地上,他睁开沉重的眼缝,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眉清目秀的小脸蛋,和一双含着探究与担忧的乌眸。
他感觉到一条柔软的丝帕在他脸上轻轻擦拭,他闭上了双眼,彻底失去了知觉。
当他醒来,躺在干爽的床褥上时,才知道,他是被在河边嬉戏的江家大小姐偶然救起,还好心地将他带回了江家大宅。
他听那些照顾他的人说,他命好,遇到了菩萨心肠的大小姐,要不然,他这条命,铁定将阎王。
他还听他们说,大小姐每日都会过问他的身体状况,还叮嘱他们要热菜热饭,暖衣暖被地对待他。
他心头很是感激,但难掩心头沉重,整日里不发一语,以至于大家差点认为他是个哑巴。
再后来,恩人亲自出现在了他说居住的小屋子里,与他说说笑笑,逗他开口说话。
失去家人,他原本对生活绝望,但看到这张纯真的笑靥,他的心竟注入丝丝暖流,对她,开口讲了落水后的第一句话——谢谢······
待他身体彻底好转后,掌事的管家让他离开,说是江家不会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乡人,何况,他已经痊愈,江家仁至义尽。
他几乎是被人架出江家大门的。
身上的新袄不知何时被人剥了,就连恩人留给他的那条手绢,也被一并搜刮走。
穿着单衣独自走在春水河畔,他不知自己何去何从。他倒不是贪恋江家的富裕,只是,心头隐隐舍不得的,是那张笑靥。
正当他徘徊之际,一只柔软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他回身,低眸一看——是她!
“跟我来!”九岁的小人儿,眼里充满了坚定,拖着他的手,一路来到了江家主屋,让他见到了他人生的另一位恩人——江家掌家人,江水寒。
他是江大小姐的祖父,只因大小姐的父亲早逝,大小姐自小便是祖父一手养大,对大小姐可谓是有求必应。
江水寒盯着他看了一阵,本想将他来历问的清清楚楚,可是架不住大小姐在一旁不停的糯声恳求,最终,江水寒什么都没有问,只点了头,让他从劳工做起。
三个月后,因为得知大小姐要过生辰,他偷偷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为她烧了一件小花瓶。
但是花瓶刚从窑里取出来,便被有心之人给告发到上头,花瓶也被成为了赃物没收。
江家大厅里,江水寒双目如炬地盯着他,又打量着手里的小花瓶。
江水寒只问了他一个问题——从前可是有师傅教过陶艺?
他不敢隐瞒,说自己家三代也是做陶瓷的,他从三岁起便会玩陶泥,自己的父亲便是自己的开蒙师傅。
都说同行是冤家,尤其是家族技艺更不会让一个外人偷学了去,所以,江家,是绝不可能收留一个同行的后代。
想到此,他内心几乎绝望,已经做好了被江水寒扫地出门的结局。只是不曾想,接下来,江水寒不仅没责罚他,还破例收他做了关门弟子。
这件事,在江家当时掀起了好大一阵风波。之后,三位少爷时常暗地里欺负他,就连其他学徒也嫉恨他,暗地里给他使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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