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东求学(1/2)

到了三伯父家的第二日，李小芬开始了她走亲戚的几天。李小芬的父亲李世山，姊妹7人。李小芬的爷爷奶奶早已过世，大哥二哥都参加抗美援朝志愿军，而后是大哥生死不明，二哥复原后去的东北的辽宁。二姑姑一家也闯关东去了吉林。山东老家就只剩了三伯父、四伯父和一个大姑姑。李小芬的母亲何珍老家是离李家庄约7里地以外的塔埠村，姥姥姥爷也均已去世，舅舅和一个小姨还在老家生活。李小芬跟着三伯父，挨家依次拜访、被请吃饭……李小芬第一次感到自己被当成了客人对待，甚至代表了父母。李小芬告诫自己，要有礼貌，不能给父母丢脸。李小芬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父母既往的唠唠叨叨的令人生厌的家庭礼仪教育原来有如此大的作用！

拜访完亲戚，晚上，在村小学做民办老师的堂哥下班回家带来消息，原来堂哥的一个同学，也是本村的一个本家兄弟，在另外一个镇子的初中学校也当民办老师，所以，托关系，李小芬可以入读这个学校。也就是，下一个星期一，李小芬就可以去上学了。上学的镇子，离李家庄5里地外，所以，李小芬必须寄居在那里，周末回家。四伯父家的大女儿正好也在那个学校上学，李小芬被安排先和四伯父家的大女儿一同去上学，寄宿在同一家。

周一早上，大伯父家的堂哥请假，骑自行车驼着行李和李小芬，连同四伯父家的女儿，一同来到学校。见过校长、班主任，安排好班级，堂哥把行李放到寄宿人家里就回校上课。由是，李小芬的山东求学之旅正式开始。

刚到山东入学时，李小芬是初一。在东北老家，李小芬其实根本就没读什么书，到山东老家直接继续读初一，可想而知那状况。李小芬清楚地记得，刚到学校时，老师讲什么，一概不懂！东北和山东的学期时间又不同，回山东不到一个月就期末考试了。可想而知李小芬的第一次期末考试是什么结果！东张西望，连抄带偷看书，连答案对不对都不知道。堂哥曾经建议她留级一年，但好强的李小芬直接拒绝。或许被送到千里之外远离父母独自面对世界，李小芬有了强烈的责任感和自立意识！且每每想到千里之外的父母顶寒风、冒大雪、晒酷暑、淋大雨中辛勤劳作的身影，李小芬觉得自己花的每一分钱，都凝结着父母的汗水和辛苦，于是，责任感和负罪内疚感，让李小芬浑身充满了力量！生平第一次，李小芬开始有了自主努力学习的意识！每天天不亮，李小芬就爬起来去读书写字……

不得不说，李世山虽然脾气暴躁，但对孩子还真是有另外方式的不会表达的爱。李小芬被送回山东老家读书后，为了不让孩子受委屈，李小芬的父母从远在东北的家里，月月给李小芬寄居的伯父寄钱，每月至少100块。80年代初期的100块，尤其在积贫积弱的山东农村，你不能想象是什么概念。正因为如此，李小芬得到了特权，保证基本每天都能吃上白面馒头，但什么青菜肉蛋的就别想了。更何况李小芬的伯父，还有3个未成家的男孩，就靠着那几亩薄田，那经济状况更不要想象！能用麦子换几根油条，切碎后和在菜里包顿饺子，都是节日的享受！

但虽说物质生活是苦了点，但山东到底是几千年文化传承的孔孟之乡，到了山东老家，李小芬感受最深的是那传统的文化！亲戚老一辈少一辈地均聚居在一个地方，家族的庞大根深蒂固。没出五福的，在老家都还算亲戚。尤其在乡村，传统更是继承的没有断代。比如什么灶王爷日、二月二、七夕……这些在塞北都不知晓也不当节日的日子，三伯母都会有仪式去过。春节更是传统，要挂族谱，祭奠祖宗和神灵、家家更是要行大礼地去拜祖宗。春节期间有各村的武术队表演、舞龙等习俗。让李小芬体会更深的是那明显的“男尊女卑”。在三伯父家，伯父绝对是一家之主，每天吃饭，更是直接体现：要把好吃的放在伯父跟前，吃饭时，伯父未动筷子时谁都不能先吃。三伯母是个很会看眼色的聪明妇女，和着三伯父的情绪，三伯母会讲出更动人的话……

老家最令李小芬高兴的事，是几乎每个礼拜都有的集市、每年几次的更大的叫做“赶山”的集市。每每放假或周末，赶到集市日子，伯父或小姨都会带着李小芬去，那是李小芬最快乐的时候！集市上人挤人，各色的东西、各色的叫卖、热闹非凡，这对于还是个孩子的李小芬，是莫大的快乐！

因为觉得一直在三伯父家住会不好，所以，每年的暑假或寒假，李小芬会到塔埠自己的小姨家去住。小姨家有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女孩和李小芬同龄，但月份大些，男孩则小。小姨和母亲一样是很善良、和气的人，姨夫是大队会计，也是很温和善良的人。所以其实李小芬更愿意到塔埠小姨家住，因为氛围更真实、更温和和更温暖。舅舅也住在塔埠。当年舅舅考上了师范学校，但因为成分原因被禁止上学，也同样因为成分的原因，舅舅一直没能娶亲。相比之下，小姨和舅舅家的经济条件，明显比三伯父家好，住房也是砖房，吃的更不用说，要比三伯父家好百倍。更重要的是，李小芬感到，小姨、姨夫和舅舅，对自己的好，更真实和更发自内心！每年小姨会给李小芬做新衣服，买新鞋子。小姨的邻居，也是村里有文化的人，家里有很多书，李小芬可以自由地去借，去读书。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