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兵利农(1/2)

1945年春。

东北大地，雪还没有完全化去。今年的庄稼能不能按时令种下去还不得而知，只是祈求连年的动乱能早日止歇，rb鬼子早日滚出黑土地。

文利农，家里排行老小，父母给起名利农，却只有他一个最不务农，在村里人的眼里多少有些游手好闲。这年正好18岁成人，院子外头的土墙根子破了一个洞，被狗钻来钻去的，他娘让他和点泥给堵上一堵。这事儿他不管，但却对家里大黄狗生的一窝，已经长的半大不小的狗崽子来了兴趣。前些天一个表叔还说过，在县城里，这样一个半大不小的狗崽子能卖好几个钱呢。

利农从来就不是个安稳的主，既然想到了能溜去县城的理由，就立即偷偷的逮了家里3只狗崽子，往县城上跑去卖。他走了不打紧，倒惹的家里的大黄狗狂叫了半晌午。

利农在街上提了一个大框，还不到倒腾牲畜家禽的地方，狗崽子竟然跑出了一只。“死狗崽子，跑哪去了？”，利农转回身正要去抓，却发现这小狗已经咬住了一个人裤脚。这年轻人年纪和利农相仿，但却白皙的多，一看就不是在庄稼地里滚的，一身穿着打扮，不是财主少爷，也是个有钱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利农心知这下惹麻烦了，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就要跑上前去抱起小狗，一边嘴里道歉不停，“对不起，实在对不住……对不起，这狗崽子吓着您了……”

也不听利农解释，这年轻人只是一脚就踢的那小狗“嘤嘤”的直叫，气愤的骂道：“好狗崽子，敢咬老子新做的裤子……”。见狗是利农的，不由分说一拳就挥了过去，“哪来的狗奴才，不看好自家的狗崽子，出来害人……”

平时也不受屈的利农哪受得了这个，于是俩人就你一拳我一脚的扭打到一处，鼻子也青了，脸也肿了。路过的人越聚越多，也没人上去拉架，还有那看热闹叫好的。吵吵嚷嚷中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围拢的人立即被惊散了。一个军爷叫手下人把这俩人分开，来到近前：“呦，挺能打呀！”，一边吩咐手下人，“绑了，收入新编排”。

也没多看几眼这俩人，转身就朝前走了，边走边说：“年轻力壮的两大小伙子，有力气在这儿打架，正好去打小rb吧”。

俩人先前被枪响已经吓愣了，现在又不由分说的被抓了大头兵，脑子都还是蒙圈的状态。军爷走了没多远，见一个掌柜穿着的中年人，跑上前去扑通一下跪在军爷面前，然后冲上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还随手递了一包东西上去。军爷应诺了一声就翻身上马了，那中年人就一路小跑返回来，冲着那年轻少爷就是两个大耳刮子，比星川之前打的还要狠，然后拉着就走，边走边大声的骂：“死兔崽子，赶紧跟老子回家，不要在这街上惹是生非，好在有军爷们教训你……”

利农见他已经被“救”走了，自己也才反过味了，就对着身边的兵兄恳求：“军大哥，行行好，让我回趟家……求你了，我回去跟爹娘打声招呼，收拾了行李立马就来……”

“少放屁，你信我的，闭上嘴，最好别说话了！”

“跟着走就完事儿了，为你好”，驾着他的两个士兵一踹一打的根本不理他的央求。

利农又冲着前面的军爷哭喊道：“军爷，行行好，我是真的犯浑挡了军爷的路……就让我回家和爹娘说一声吧，他们二老就只有我一个孽畜，还指望着养老送终呢……”

还没带利农喊叫完，军爷就调转了马头，冲着驾着利农的两个小兵喊道，“放开他！现在你可以走，你走吧，最好走的快点……”，这时利农见他举起了一把手枪，慢慢的瞄向了自己。

利农早被吓的腿脚不听使唤，见这情景，还哪敢往后迈半步。

进到新编排之后，利农才知道，这个新编排基本都是最近才抓来的新兵蛋子。一起游窜，一起演练演练阵型，一起扛过枪打过靶，时间这么一过，利农倒是也有些适应了。内心反而激荡起一种要报效祖国、建功立业的想法，渐渐的也就将对家的思念留到了梦里。

雷子和利农是来自同一个县城的老乡，自从被抓到新编排里，俩人基本就是形影不离，年长一些的雷子也时常关照利农。在一路向南行进到sd地界的一个晚上，利农正好起夜，看见雷子直挺挺的坐着，默默地淌眼泪。利农知道，像他们这些人，谁心里不装着个五六斤的事儿。就在一旁陪着他默默的坐了一会，也没问一句。雷子见利农坐在自己旁边好一会儿，开始对利农倾诉：“你家嫂子，这几天应该要生了，不知道是儿子，还是闺女……也不知道是像我一样黑，还是像他妈的大眼睛……”

“恭喜呀，这是好事儿！”利农重重的拍了一下雷子的肩膀。

“我刚做梦被吓醒了，我梦到你嫂子难产……难产大出血，走了……”雷子呜咽的停顿了一下，肩膀抽搐的更厉害了，“孩子死活不知……我就醒了！”

利农也是一阵心酸，看雷子痛成这样，眼睛也有点红了，一边装作轻松无所谓的安慰道：“老哥你傻呀，梦都是反的，连小孩子都知道……嫂子和孩子肯定没事儿的。”

“给孩子取名字了没，跟兄弟说说。”利农岔开话题接着说。

雷子听了利农的话，心里多少有些疏通了，“刚有了三个月，我就被抓来这儿了，我就是个白字先生，哪起得了什么名字……”

俩人就这样又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