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生离(1/2)

番王离京，武布虽有万般不甘，却也只得空手而去。

隔天，夏凝玉趴在严沐风的书房窗前，手指拨弄着桌上笔架挂着的毛笔，看着严沐风发呆。

纪冬不在，袁青秋也不在，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安静的小院，偶尔有微风拂过，吹动桌上的账本，沙沙做响！

此时，严沐风正在低头查账，偶尔在账册上写什么。他低着头，十分专注，又长又浓的睫毛垂下来，挡住了那双深邃如海的黑眸，鼻子又高又挺，如同他给人的感觉冷峻淡漠，闭合的双唇竟是淡淡的粉色，不薄不厚，恰到好处的弧度十分漂亮，下巴坚毅梭角分明，整张侧脸完美到无可挑剔。

夏凝玉越看越痴迷，手不知不觉探向了他的鼻子，就在马上要碰触到他的一刻，严沐风转过头来，一双眼藏星纳海，深不可测。他剑眉微收，放下账册迎着夏凝玉的眼睛。

两人都没说话，眼波流转，又似乎说了什么。

“严沐风！”夏凝玉轻轻的唤了一声，似是低吟，又像自语。

严沐风微微勾了一下唇角，露出他自己都没查觉的宠溺。

夏凝玉歪着头，手当真触上他的鼻尖，只一下，就被抓住了。两手相触的一瞬，严沐风眸色变得复杂，他放下她的手，侧头避开那双过份清澈的眼睛。

夏凝玉失望的收回落空的手，收拾心情踮脚凑近一点，问道：“你当真不想娶我？”收紧的眼神好似在跟他说，想清楚，我可是公主，我还这么漂亮！

严沐风笑了，被她自以为是的模样逗笑，“我不想当驸马！”他还是直接拒绝了她，说着手上拿起笔又开始工作。

夏凝玉凑的更近，像是做了重要决定一样：“我可以不当公主！”

此话一出，严沐风的笔停住了，墨水顺着笔尖慢慢凝聚，“啪嗒”一声落在账上。严沐风收神，状似淡然的继续书写。

“我说真的。”夏凝玉强调，“我可以跟你走，去你想去的地方，不当公主了！”

严沐风笑了，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笑她。他干脆放下笔，正视夏凝玉，语气缓慢却极其无情的说：“我对你，只是兄妹之情！”他不能让她为了自己放弃全部。既然不能给也不想伤害，他能做的就是推开她。

夏凝玉表情僵住了，浓浓的伤心涌出眼眶藏都藏不住。她急忙低头，收敛自己的情绪，十分努力的恢复自己轻松的语气，“我有很多哥哥，可不想再多一个。”

严沐风的眼色沉了一沉，想说什么，夏凝玉却忽然背过身去，“我想起一件事还没做，我要回宫了，不然母后又要骂我了。”说着就急着要走。

“等等！”严沐风叫住她，看着她故作轻松的转身，他的手竟慢慢收紧：“我要出趟远门！”他道。

“去哪？”夏凝玉一惊，又觉得自己问错了问题，再问：“去多久？”

“不确定！也许月余……”也许，他不想说。

夏凝玉难过的几乎要哭出来，胸口堵得喘不过气，她却笑着说，“那还好，我等你回来，你可要早点回来，不然我可找别人当哥哥了。”

他应该说别等我，他其实没打算回来，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夏凝玉像是木头一样麻木的回到凝玉轩趴在床上，眼泪不受控制拼命的涌出来。

她有多少年没有哭过了，小时候被欺负，她从来都不哭。为了医治脸上的胎记，受了百般折磨，痛到抽搐，她也没哭。因为她知道哭是没用的，但是为什么，现在她却像个傻瓜一样不能控制。

她不是看不懂严沐风未说出口的话，上一次他们隔了十二年才见面，这一次怕是不会再见了。

心好痛，就像是破了一个洞，每一次呼吸都生生的疼。夏凝玉转个身曲膝抱着自己，哭的泣不成声。

她想跟他走，但她不能，因为他不想要的是她永远都摘不掉的公主身份。从不怨天尤人的夏凝玉，第一次希望自己不是公主。

“公主？”阿彩推门进来，诧异夏凝玉在哭，慌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到床边，握住夏凝玉的手，急的眼泛泪花：“公主，你怎么了？”

阿彩打小就在公主身边，这么多年，她头一次看到公主这么伤心，慌的手足无措。

夏凝玉什么也不说，只是哭，她不知道除了哭还能做什么。

就在这时，听到院外宫奴行礼：“皇后娘娘吉祥，四皇子吉祥！”

原本还在哭的夏凝玉一个翻身跳下床，胡乱的抹掉脸上的眼泪，转身慌乱的找了找，拿起八卦锁跑到暗处假装在玩。

阿彩知道公主不想让皇后和四皇子担心，急忙将乱掉的床铺好，低着头匆匆走了出去。

擦肩而过的一瞬，夏明泽狐疑的看了一眼阿彩。

“玉儿！”皇后神情轻松的走了进来，看见女儿正在低头玩八卦锁，回头看一眼儿子，笑道：“看看她，还是个孩子！”

“玉儿！”皇后轻唤，想要走上前，却被夏凝玉制止，她故作紧张的制止母亲靠近，“母后，你和哥哥坐好，不要过来，不然我又要前功尽弃了。”

皇后一听，无奈的叹口气，在坐榻上坐好，夏明泽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玉儿！”皇后温柔的开口，“我和明泽商量过了，要是你喜欢，我们不阻拦！”

夏凝玉身子一僵，又听母亲接着说：“原本我们担心前朝争斗会连累你，现在看来，严沐风似乎有能力保护你，或许，”她微顿，看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