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烟云往事(1/2)

蓝寻当然熟悉那张脸，即便在模糊不清的黑暗中。

“奶奶……”他的心情有多么复杂难言，谁都不知道，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了……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他就流露出对世界的好奇，总是跟在奶奶身后问这问那。

父亲把蓝寻当成包袱一样扔给自己的母亲后，就难有再多的关心。而蓝寻的母亲则是不知所踪，全家讳莫如深。

小小的蓝寻虽然早熟懂事，但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的，他觉得每一天都是快乐而满足的。他有屁颠屁颠跟着自己的邻家小妹妹，有闯祸一起受罚的好哥儿们。这种无忧无虑的境况一直到了学龄，邻家小妹妹去了沪都上学了。

至此，蓝寻也曾有一小段淡淡的忧伤。可终究是孩子，很快便抛之脑后。

而蓝寻的奶奶可谓是他最亲近的人了，信任和依赖就像母亲一样。

但奶奶是个只会写自己名字和十个数字的农村妇女，愚昧的目光从来都是着眼于蝇头小利。曾经的战争年代造就的悲哀，迷惘的人不知救赎。

为了省下几毛或者一元钱，也算是费尽心机了。这本没有什么，但是她总习惯拿着蓝寻说事，不停强调自己的孙子失去了母亲。在打着同情牌让人致以怜悯的同时，恐怕也不会想到这也让蓝寻年幼的心灵蒙上阴影。

此外便是暴躁的性格了，难以想象一个女人因为别人偷了点蔬菜能整整骂街好几个钟头。因此，蓝寻没少挨过毒打，皆是一些小事。而原本一个孩子也做不出什么大坏事。

后来蓝寻的父亲还说，他自己被吊打过。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但父亲脸上依稀的追忆大概也是有什么感触的。

尽管奶奶既贪小便宜又暴躁，但是她是真的爱蓝寻的。

蓝寻小学学作文时，老师们曾吐槽那一段时间学生写到父母舐犊之情时充斥了“妈妈背我去医院”或者“爸爸给我带伞”这样千篇一律的作文。

蓝寻是不懂父母之爱的，有他也感受不到。但他是知道，自己的奶奶有多么疼爱他。

蓝寻小时候体弱多病，据说还在婴儿时就曾差点死掉。春秋寒热交替季节，他甚至有过一星期病一场的记录。

每次的感冒来得十分突然急促，且多半在夜间，小蓝寻甚至感觉无法呼吸，十分痛苦！奶奶为此买了辆三轮车，为的就是方便带他就医。

那时镇里的路可不好走，除了破旧的砖路和陡坡，还要面对险桥。雨雪天更是难以招架，奶奶可是个老人！

这样的路走了近十年，直至蓝寻的体质好转……

任何看起来很普通的事，做了十年那也是令人折服的。更何况，这些事并不普通！

由此可见，她其实是个内心柔软的女人，和天下万千的女人一样！

蓝寻多年后才明白其中的深沉。

“为什么……”黑暗中，他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混蛋……”

“动手吧，”小白从墙角中走出，眼中反射出幽幽的绿光，“你早该料到了对吧……”

“闭嘴！”蓝寻躲过“奶奶”的扑击，心中愤怒异常。

眼中滚烫的液体不停涌出，他原以为自己已经退让得够多了，但这该死命运！混账的命运！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他！

“……你其实已经知道它不是你的奶奶了吧？你的时间并不多了……”小白仿佛变成了一个冷酷的机器，一再的刺激蓝寻。

“闭嘴！”蓝寻咬着牙吼道，他的精神近乎崩溃，没有什么能比和自己曾经最亲的人厮杀还要痛苦的了。

院子外脚步声越来越多的传来，还有几个鬼怪似乎在客厅外拍打着蓝寻的房门。

蓝寻纵身一跃与“奶奶”几乎擦肩而过才抓住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在床上打了个滚险之又险避开了扑击，看向小白喊道:“怎么召唤式神！”

“……没用的，你已经没路了，你还不明白吗，你必须杀死它……”小白静坐床头，诡异的面具好像在嘲笑蓝寻无力的挣扎。

“我问你话呢！别逼我！”蓝寻一脸狰狞，泪水还在“啪嗒”“啪嗒”的滚落。

“算了，既然你愿意那便挣扎吧。咒语是:醒来吧，是时候了。不需要手机，只要说出式神名字就好。”小白道，此时它的身形更像个雕塑。

“醒来吧！是时候了！寄生魂！天邪鬼赤！”蓝寻身边顿时出现两个死状恶心的老太太，只见他挥手道，“抓住她！”

两只式神立刻从命，迅速压制住了“奶奶”。蓝寻并不意外，这不仅是数量上的差距，寄生魂契约符的尖叫老太太等级比他还要高一级。不是老太太厉害，而是阴阳师等级难升。

此时蓝寻脸色迅速恢复了平静，只有那泪痕在无声的证明这个少年心中的悲伤。

蓝寻抽了把纸巾，擦干涕泪。浑然不顾房门被撞击得“砰砰”巨响。

“说吧，有什么办法得到符纸。”蓝寻坐在椅子上，目光有些阴沉。

“击杀鬼怪后留下的魂石收入系统，走出界渊后每颗魂石有极小几率得到灰符……”

“下一个。”蓝寻立刻打断。

“20勋章……”

“下一个。”他的双手支在了扶手上。

“收集觉醒材料……”

“下一个。”手指骨节已经发白。

“鬼王集结……”

“下一个。”蓝寻几乎从牙齿中挤出了的三个字。

“……，恕我直言，再多的办法也没用。阴阳师大人，您，太弱了。”小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