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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竹杖芒鞋轻胜马(1/2)

立春雨水惊蜇,春分过后便是清明,这个季节雨水多,滴滴答答,淅淅沥沥,虽说春雨贵如油,但也甚是恼人。

雨天多,不好爆破,常规挖沟作业也是不好开展,这一带的山地,除了岩石层,便是黄土层,雨天作业,还得谨防泥石流山体滑坡这些次生灾害。

“陆队长,你拿个主意。”凌安河是真急了,否则这件事绝不会来找陆大明,有家丑不可外扬的感觉吧。

“这”陆大明揉了揉脑门,矛盾不已,他是个果敢的人,若是放在部队,这样的事情根本用不着考虑,直接拍板就是,可现今是在地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可是这天气太影响工作进程了。

凌安河来之前便有心理准备,毕竟他陆大明是工程直接负责人,考虑的事情繁杂,停工与否关系到工程的进度,犹豫不决自也难免,汇报争取努力过了,实在不行自己也没辙:“总之我保留意见另外,医疗队什么时候能到?”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尽量争取有备无患,心中总不踏实,同道来的乡亲,别出什么事啊。

昨天晚上,江爱华召集了小组会,就施工条件和工程进度作了讨论。说是各抒己见、集思广益,其实大多时候是他在表态,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为了赶工期,不能再等了,雨天也得作业。

凌安河当即反对,连续雨天,土质松软,在山脚作业,极容易引发山体滑坡。

“那就这样,雨天爆破,晴天挖渠,两不耽误。”

“雨天雷管炸药容易潮湿,引爆难度大,危险程度高”

“前怕狼后怕虎,畏首畏尾的什么事都甭想干了,危险?走路吃饭都有危险呢,难道因为有危险就不做事、坐等老天开恩了吗?”

“走路吃饭有危险?好,就算有,那也是意外情况,咱们这是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与天斗其乐无穷,发挥革命传统,不畏艰辛险阻,有何不可?”

“你这是草菅人命,是拿大家伙的生命去与天斗,万一出了什么事谁负责?你吗?”

“退一步说,就算有意外情况发生,谁也不想的事情你这可是先战先怯未战先败了。”

一番争辩后,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好投票表决,让乡亲们自己决定。投票结果让凌安河大失所望,二十六票赞成,四票反对,绝大多数人都听了江爱华的决定。票选结果其实说明了两点,一是乡亲们来婺源,想的就是多挣工分,雨天便停工,收入影响大;二来江爱华的爹是公社书记,他说的话自然要听。

凌安河无奈,只好向陆大明说明情况,就便为了赶工期冒险雨天开工,也要确保后续医疗保障跟上,这点相当重要。他家乡的县建材厂和水泥厂都设有医务室,虽然无法处置重大工伤,但医疗先期的工作有保障,很大程度上决定后续抢救治疗的效果。珍珠山垦殖场有场医院,医疗设备不够齐全,真有大事故发生,也不见得能及时处理,更何况,从工地到场医院还有十几公里路,一旦出了事故,怕也不能及时有效的治疗,而秀水大队只有一个半桶水的赤脚医生,勉强看看伤风感冒,能顶什么用。所以,非常有必要在秀水大队进驻临时医疗队。

“水库工程四万人作业,医疗保障的确很重要,只是医护人员紧缺呀这件事我向上级领导反应好几回了,据说只是据说噢,会有一支三人医疗小队过来,但具体时间未定。”陆大明也是头疼,医疗保障的重要性他怎会不知?前些年在西北那场战争,他身处其中,曾眼睁睁看着受伤的战友因为抢救不及时而牺牲,他算是命大,子弹从腰部穿透,是几个战友将他抬下前线,险些因失血过多光荣在战斗前沿,如今还有后遗症,无法从事太重的体力活。只是,的确是医疗设备医务人员匮乏啊,尽力争取吧。对于凌安河,他算是慢慢了解多了,知道这年青人表面沉默寡言,却是个热心肠,并不在意对方的“死搅蛮缠”。末了,他说:“各个小组面临的实际情况不同,原则上是有事情小组内部克服消化,实在有困难我会尽最大努力解决。”其实,这也算是敷衍了,“原则上”和“最大努力”本身就是模棱两可的说词,但他也是没太多办法,春季雨水多,这是客观事实,却也的确影响到了工期进度,克服困难迎难而上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也不能饿肚子不是。

清明前些日子,天空倒是见晴了,头顶一片片云,鱼鳞般的波光闪闪。山里有句谚语,“天现鱼鳞云,不雨风也癫”,这些年天气古怪,连年干旱的自然灾害让大半个中国闹了饥荒,从去年开始,南方的雨水量远超以往,却是引发了水灾。瞧这天,雨又得下个不停了。

趁着天气还好,这几天工地上干得热火朝天,恨不得将先前耽搁了的工期补上去。之所以热情高涨,乃是秀水大队首先宣布,依照先前的日平均进度,若是能超出,就按百分比提高工分标准,打个比方,原来一天能挖渠十米,今天挖了十二米,就计十二个工分,拿一元两角钱。工程完成量与经济收益直接挂钩,这在吃大锅饭的大集体状态下,算是一大突破,劳动者哪能不尽心尽力的去做?力气耗费了第二天一样会有,多做一分事多拿一分钱哪。至于说原先在生产队出工拖拉干活偷奸耍滑的,到这也不好使,自有专人监查,想滥竽充数的混,那是痴心妄想。不过,存心混的人毕竟是极个别,乡里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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