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章 腾挪(2/2)

徐旅二营5连防线的宽大正面，首先趋于静寂，吴子健和李天林一致认为日军正在喘息，下一波攻势很快会到来；他们督促部下抓紧休整准备再战。可是，这一休整没有了头，直到空气只剩了春风的呼啸，八路军副营长才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天林，鬼子在搞什么花样？正面没动静了，莫非想从侧翼迂回？”

“不可能啊，”5连长李天林同样满是困惑：“连山的骑兵连摆在我们侧翼呢，他们那里也没有动静啊！”

吴子健情知有变，当即传令骑兵连谨慎出动，沿着当面日军的侧翼搜索前进。这一搜，结果让八路军指挥官大吃一惊：前方两三里之内，已经不见日军踪影！

骑兵连长夏连山见状干脆纵兵直下，最终在更远的地方捕捉到了行进的日军队伍——他们果真在撤退！方向无疑是来时的同蒲铁路线。

接到回报，吴子健心头一片茫然：这么撤走了？鬼子这是打得哪门子仗！

西线日军追兵离撤退的消息，迅速通过391团的特务连，传递给了固守心阵地的最高指挥官：391团一营刘副营长。闻讯后同样一头雾水的刘副营长，还未来得及分析出个原委，在他的心阵地的对面，日本人的弧形攻势也渐渐出现退潮。十几分钟后仍无战况，心阵地派出了两个班的尖兵，夜色分成一左一右向变得静悄悄的对面摸去。

他们得到了同样的结果：阵地前方已经没有任何日军。

这时，更远处隐隐传来了汽车马达发动的声音，并有车灯在夜幕摇曳晃动、渐行渐远——显然，鬼子正在乘车退走！

一时间，刚才还枪炮轰鸣的会战战场，变得出的沉寂。天，要亮了。

远在战场的东线外沿，秦忠孝带领的391团团部一行，先是接应到了突围出来的一营主力和二营四连；随后，参谋长张宏也找到了这里。被突然安静的局面搞得不知所措的央军校，急忙抓起参谋长带来的期盼已久的步话机，一个一个地呼叫各部指挥官。起初，他还在质疑这是日军搞的阴谋，但随着时间的向后推移，391团团长终于相信：鬼子确实全体退走了。

似乎是为了进一步提供佐证，一支八路军部队跌跌撞撞地从河口村方向朝着秦忠孝的位置奔了过来，他们正是今夜负责担任阻击丰店日军援军的徐旅二营7连主力以及6连一部；带队的两个八路军连长向指挥联合作战的央军校报告：该部在阻击阵地遭到突破后，始终在尾追缠斗丰店的日伪军，结果刚才发现该日伪军主力乘车骑马、大举向丰店方向急行军返回。

——战斗结束！

散落在战场的央军与八路军的官兵们，先是沉默，继而议论纷纷，最后，欢呼声开始在广袤的荒原此起彼伏。原本陷入半绝望、准备拼命决战的联军，这一下死里逃生，当真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尽情地释放着。

头脑仍保持着清醒与警惕的联军最高指挥层，继续加紧向四面派出斥候，以防意外。各部长官则已经开始集清点队伍、打扫战场，作着收兵的部署。

这场激斗一夜、惊动整个晋南的大战，以这种出乎意料的离方式，偃旗息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