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凡尘篇(18)(2/3)
,她却倏忽扭头道:“一个小护卫敢来打扰本公主,再跟出半步,我就让你活不过今日。”赤鹿对我使了个眼色,与她出门乘车走了。
看门老头一阵叹气:“大人这回难保咯,那公主的性子……”
“性子怎么了?”
“极其放浪。”
这倒是上界对我的评价。
几个时辰后,赤鹿衣冠楚楚、鬓发整齐而归,看上去并未被人占便宜。
老头揣着一分心疼问:“大人没事吧?”
他一笑,笑出醉意:“多喝了几杯。”
他脚步微浮扶着墙,在庭廊下一个拐弯就消失了,消失前冲老头招了招手,我举步跟上去,本以为他是要人扶着回房,却没料到他脸色乌青,肩头颤动,吐出一大泼血。
府里炸了锅,一群人浩浩荡荡去城里找大夫,等将大夫们绑回来时,赤鹿已经唇色乌黑,失去了五感,唯有光洁的额头泌出的那些冷汗,让人知道他还活着。
其实我早知道找了大夫也没用,因为正如布庄掌柜说的一样,没人不恨他,个个都盼着他死。
大夫们马马虎虎看了几眼就甩袖断言:“是鸠毒,没救了。”
老头气急败坏的拔出一把剁骨刀:“庸医,我宰了你们!”
大夫们又跪做一排:“鸠毒本就无解,医书上说唯有凤角与鲛珠能解,现在去哪儿找?大爷饶命!”
我闻言一喜,对着门外高墙迎头撞上去,眼冒金星,痛是痛,就是流不出一滴眼泪。
老头见了已然挂泪:“你这丫头追随大人才几日,就为大人要生要死,老生自愧不如,老生来也。”说完也往墙上撞,其余人见状以为天塌了,纷纷效仿已示衷心。
这不是添乱吗?
“撞个屁!快给老娘拿一截葱白来!”
这世间最痛最难最伤心,都比不过一节葱白来的催泪。
我被老头手中的葱白呛的要死要活,蹲在墙角下,眼泪止不住的流,泪珠落在半空便凝作圆滚的鲛珠,噼啪滚落一地。
我选了几颗最大的,用温水给赤鹿送服下去,等了片刻,却不见他有好转,我回头还想问大夫,大夫早已跑的不见踪影,府上的众人也纷纷拒步于门外,不肯进来。
老头缓了缓神情,对着我拱手作揖:“有眼不识鲛大仙,老头我此前多有冒犯,今日还请大仙放过府中众人,这年头人肉也不太好吃……”
看来“本性食人”这种设定,确实够吓人,我以这一点威胁众人,谁也不许将今日的事透露半分。
不多时后听说赤鹿已经醒了,只是一时气虚需要卧床几日,我这才放下心,用壶底的剩茶做了两个茶袋敷在红肿眼睛上,好好睡了一觉。
虽然卫府的人惧我吃人,对于我半仙半妖的身份不敢透露出去,可那日溜走的大夫们却早已把那日的所见所闻,绘声绘色的散播在城里了。
没几日就有熊孩子在府门外边跑边喊:“卫府里头藏鲛娘,鲛姑娘屁股肥又大。”
胡说,老娘的屁股又翘又紧,是世间珍品。
又过了几日,午后下了一阵急雨,前院传来铃响。
我寻声攀上院墙,透过墙头枝叶看见来了一帮黄袍道士,二话没说就在院里架起法坛,先用血墨染红符纸,又贴在铜剑上,一把黄香呛的下人纷纷避开。
老头路过我院门前,诚惶诚恐道:“鲛大仙,你、你好自为之。”话毕就跑掉了。
外头的风言风语大概早已传入赤鹿耳中,他今日这一出没什么别的意思,无非是想炸我自己现身。
我扭头回屋,心里却七上八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索性重新攀上墙头。
彼时赤鹿已经出现了,他应景身了件檀黄的宽袍,发髻清朗,正坐在树下的红屏椅上,左膝叠右膝,一手放于膝上,眼神轻飘飘的落在神坛上,又轻飘飘飞起,像在找什么。
他视线在院中好一阵徘徊,突然拔高飞上墙头,穿透低垂的榆树叶,停在我脸上。
他又眉梢微微一挑,眼里有话,我偏当不懂。
“大人,这是干什么呀?”
铃声和咒声一声大过一声。
他朗声道:“近来府上人常被邪风侵梦,听说多人目睹一只妖化作人形混入了府中,所以我特地请法师前来设阵捉妖。”
“妖?什么妖?”
他心存疑虑:“怎么?只有你没见过吗?”
我摇头:“那么如果你捉到妖,你要将它怎么处置?做成下酒菜吗?”
“有个渡口的渔人告诉我,我一生只能杀九百九十九个人,若杀到一千,我很快会死,我早已杀满了九百九十九个人,所以不能再开杀戒。”
原来那日他不杀我,是因为迷信而不敢杀。
“既然你不杀它,那就别捉了,它没有吃人也不坏。”
他认真想了想,“这等世间奇物,当然要活捉了献给圣上,或许能换我重回京都,权势在握。”
这就真的不太妙了。
“要是它有点可爱,你也送走吗?”
“你怎么知道她可爱?”
“难道她不可爱吗?你也没见过?”
他起身走到墙头下,抬起右手,掌心张开,里面一颗熠熠发光的鲛珠,一定是那日我手忙脚乱,无意落在他被褥上的,我与他目光撞到一处,电花火石。
我垂眉叹息:“你要把我送走吗?”
他摆了摆手,道士随之停下动作,兴冲冲从小厮手中接过酬劳,卷铺盖匆匆走了。
院中归静,风吹着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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