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重口味,谨慎阅读(上)(1/3)
人生就是听的多,见的少。
就像我,总是听她们说人流门诊夜里会有婴儿啼哭声,我都在这里睡大半个月了,一次也没听到过,(摊手),我内心很期待可以发生什么灵异事件让我开开眼。
可惜,根本没有。
我躺在值班室的床上,头脑很是亢奋,因为急诊节奏很快,突然让你慢下来,你要缓一下,因为你的身体和精神都处于兴奋的状态,是睡不着的。
我像往常一样插着电源线玩手机,刷着刷着,眼睛累了,睡意才来。
正当我迷迷糊糊要进入睡眠的时候,我猛地听见值班室的门“哐”地一声被打开,“韩旭!”我惊醒,是老师喊我。
身体立马紧绷:“咋了?老师?”我问。
“你今晚加个班吧,我们晚上就两个老师,来了两个多发伤的,你快换换衣服下来吧,麻烦你了。”
还没等我答应,说好还是不好……
哐——
门又被关上了。
心里直叫苦,“唉……我靠,这一惊一乍的,时间长了,他们不心梗,我都要心梗了。”老师突然叫我那一声,惊得我心头一缩,我以为哪里又砍人了,叫我赶紧跑呢!
自从进了医院,练就了我三分钟之内洗脸加换衣服,加班也变成家常便饭,从来没有按时下过班。
自从进了医院,我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尤其是夜班,下班之后,走路都是恍惚的、飘着的,全凭一口仙气吊着。
套好衣服立马下楼,深呼吸,开抢救室的门:
心肺复苏床上躺着一个被褥包裹着的中年男子,散发着一股机油味,一看就是一线工人,心肺按压机在他的胸口“噔……噔……”地匀速按压着,嘴巴里塞着呼吸机的气管插管“嘁……嘁……”地通着氧气,头悬空地耷拉在床头前,随着按压机的频率而被动地上下晃动着。
平车上安静地躺着一个穿着黑胶鞋的农民工,胸口微弱地一起一伏。
“什么情况啊?”我一边戴口罩和手套,一边问老师。
夜里大夜班就两个老师,站在心肺复苏床边的老师看到我简直像看到救星,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你在值班室睡觉,不然再来个什么我们就真的要炸了,又要往总值班打电话了!”老师的肢体动作泄露了她的本意,她一边说,一边脱手套朝着我走来。
果不其然,“韩旭,来你过来帮我看着,我写一下抢救记录。”她扔掉手套,坐在电脑前如是说。
我只能说:“好的老师。”
待我走近,这才看到他的真实情况:
他被一个有些脏兮兮的红色被子当做担架,包在被子里被抬进来的,被子是那种花色很老旧的红粉色条纹杠杠,他的脸已经被戳成猪头脸,鼻骨到颧骨被类似于铁锹一样的东西,一锹子戳进去,留了一个十几厘米的大口子,面容已经坍塌,看不出原来的相貌。
“老师,我拿吸痰管帮他把耳朵、鼻子里的血吸掉。”我汇报了一声。
颅脑外伤,如果出现鼻子流黄清样的水渍,或者耳朵孔里流血,亦或是眼圈肿了,记住,这个是颅底骨折的临床表现。
按压机每按一次,他嘴巴里的血就往外溢出来一点,沿着他的口角往脖子上直直地流下,耳朵孔也在缓慢地往外流血,流过耳廓,往耳后蔓延去,鼻孔也在往外一点点缓慢地溢血,划过脸颊,留下道道血痕,他的脸上糊着暗红色的血渍还混合着黑色的机油,旧的污渍还在脸上,新的血渍就想慢慢地覆盖住它的旧痕。
我执着细细的吸痰管,缓缓地插入他的鼻孔,然后是耳朵眼,我想我已经知道什么了,即使他有生还的可能,愈后的生活质量也是不好的。
浓稠的血液已经呈现出半凝固的状态,像老酸奶一样,这样很堵管子,拿生理盐水冲了十几遍管子,才吸完他鼻子耳朵里的血液。
我耐不住性子了,拔掉了吸痰管的细管子,用粗管子直接沿着他口角呼吸机插管的空隙放进去,猛吸他口腔里溢满着的、随着按压机律动着的血液。
“韩旭你吸上瘾了?”老师抬头看我一眼,见我老是在捣鼓捣鼓便开口问道。
我不好意思地开口:“没有,只是练一下操作……”这是个借口,我只是想……呃……还是贪玩……随口找了一个像样的借口,实习到现在还第一次拿吸痰管吸血。
“拉一个心电图。”她说。
我便停了心肺按压机,当我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蓝色治疗巾时,我才明白——
他是那个多发伤。
衣服又破又旧,四肢的骨头已经断了,森森断骨戳破皮肤,裸露在空气中,和我们吃的猪腿骨的断端没有区别,可以说是断骨嶙峋。人的桡骨尺骨(小臂)、胫骨腓骨(小腿)的颜色以及质感,和我们吃的猪骨头是几乎没有差异的,最大的差异就是大小形状不太一样,它的颜色以及软硬度是和猪骨差不多的。
他靠近手腕的地方,骨头已经戳出皮肤,小腿的骨头也已经斜戳出来,露在外面。
一时间,我不知道把心电图机的肢导联夹子往哪里夹(一般是夹在手腕和脚踝),“老师……”我抬头呼叫老师,“他四肢骨都已经戳出来了,我往哪里夹?”虽然说在学校,我们都学过解剖,也都看过尸体和成堆成堆的白骨,可是这么新鲜的、直接暴露在我眼前的人骨,看得我还是有点抵触。
人,对躯体完整性还是有很敏感的知觉,都害怕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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