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张小蔓的少女时代(1/2)

送走了几位姐妹，张小蔓胡乱冲了个澡躺在床上。虽然今天还没有跟江涛通视频，但她突然就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了，于是随手把手机关了。

卢向前，这个人她认为已经被她忘记很久了，如果可以她这一辈子都不愿意想起也不愿意提起。可是今天就毫无准备的想起来了。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冷硬的人，有很好的自我控制能力，无论是行为还是情绪。“矫情”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无异于平行世界里的东西。所以，既然想起来了，那就放任的想想吧。

并非如张小蔓说的那样她没有女文青的口才，相反她可以把那一切描述的很唯美。她清楚地记得那些美好，尽管那些情节宛如前世。

小蔓记得在学校住校的时候，每个周六中午卢向前都会在离学校不远的街口等她，他推着自行车，长身玉立。他让她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载她去汽车站。每个周日的下午他也会去车站等她，再把她送回学校。小镇上的路并不平，颠颠簸簸，她坐在后座上很不稳，但并不敢在街头公然搂着他的腰，只敢在后面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角，攥得太紧了，他便会回头对她温柔一笑，她的心也随着他的笑，随着一路的颠簸，荡啊荡的。

小蔓记得每个寒暑假的时候，她都要想破脑袋对妈妈撒谎，只为了能有机会坐车去三十公里以外的他家和他见一小会儿面。卢向前也会找机会到她家门口溜达，每每看到小蔓的妈妈回家便仓惶逃走。

小蔓记得班上有一个男生总是无故骚扰她，卢向前知道了当晚便单枪匹马跑到男生宿舍，把那个男生堵在被窝里狂揍了一顿。后来小蔓问他：“你就不怕人家全宿舍的男生一起打你？”，他说：“没想那么多，忍不住就想揍他。”

小蔓记得卢向前家开的粮油店就在学校附近，晚上他爸妈都下班回家了，卢向前有库房的钥匙，他们就偷偷的在那里约会。每次卢向前都会先去等她，小蔓下了晚自习便会偷偷过去。一路上都怕被人发现，心情忐忑不安，直到见到他那一刻。他们并不敢开灯，便就这一盏小小的手电，在黑暗中轻轻地聊天，默默地拥吻。每次都要厮磨到宿舍即将锁门，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冬天的库房特别的冷，他总是把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暖着，或者敞开大衣把她裹进怀里。小蔓喜欢他身上的气味，混着库房里粮油的气味，至今想起还是那么好闻。

她记得太多太多，倘若不是有这太多太多，怎会有后来的不顾一切和心灰意冷。

那年暑假过后，卢向前随家人离开了小镇，去了遥远的北京。整个秋天和冬天就在思念中度过。小蔓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读过书，她的目标就是考北京的大学，去和卢向前在一起。这种细细碎碎的相思对一个少女来说是酸涩的，也是美好的。

接下来的春天，北方化雪的季节，到处都是湿哒哒泥泞泞的，可张小蔓的心却是一片明媚。因为卢向前要回来了！再见卢向前，小蔓便顾不得任何女孩子的矜持，一刻不离的握着他的手，跟在他身边。在他回来的第一个夜晚，她便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了他。第一次是怎么回事儿，如今她还真就记不清了。她没有去上课，也没有去宿舍，就陪在卢向前身边，那几天她根本就不计后果。

无论如何不计，后果总是要承受的。卢向前回北京了，张小蔓又回学校上课了。上午第一堂课刚上完就被叫到了教务处。她忘不了那三堂会审的羞耻和难堪。虽然小蔓一直主意就很大，但是到底是个小女孩儿，经不住几个老师的种种逼供和诱供，终于什么都说了。教务处的一个老师是小蔓家里的亲戚，算是一竿子能打的着的一个表舅，见事已至此便诱导地问小蔓有没有受到强迫，如果是被强迫的那么事情就另当别论了，至少小蔓受到的处分不会那么严重。但她一口咬定自己是自愿的。张小蔓的脑子不昏，她虽然不知道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处罚，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强j是要坐牢的，何况她的年纪还算未成年，而卢向前却刚好成年了！她怎么能让卢向前坐牢呢？况且，本来就是她自愿的。最后，她在表舅悲悯的眼神和叹息中，被定案了。

第二天，父亲来了学校，收拾好了她的行李，没有责骂她一句，默默地把她带回家了。路过校门口时候，她看见有老师在用墨汁涂抹着光荣榜上她的名字，她的照片也从优秀学生栏里被摘了下来。她从一个经常被学校表彰的好学生，变成了全校通报开除学籍的“史无前例，影响恶劣”的反面典型。对于一个不到十七岁的少女来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确切的说，不能读书了对张小蔓来说就是致命的！

回到了家，母亲却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她愤怒地把小蔓的衣服tuō_guāng，用皮带狠狠地抽打她，打累了便绝望地放声大哭。小蔓咬牙承受着母亲的责打，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求父母想办法让她能够再上学。只要有机会上学，她就能考大学，去北京找卢向前。

终于，父母经过各种奔波托关系，保住了小蔓的学籍，转学去了外省的姑姑家。安顿好之后，她就给卢向前写了信，诉说了自己的孤独和委屈。卢向前很快就回信了，信很简短，只有半页信纸。他告诉小蔓，她的事儿他已经听朋友说过了，还听说小蔓家里把他告了。通篇似核实，似抱怨，似问罪。

这半页信纸就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凌迟着张小蔓的心，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