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年(1/2)

经过了五日的探索，他确定了一件事情，这条长约一点五里的道路是距离外面最近的路了。

这山壁不知是什么石头，坚硬异常，往往他普通的剑招无法对这山壁造成任何的损伤，只有灌注内力才能够砍出一道痕迹。

而要从山壁上砍下一块石头，更加困难，需要他全力以赴不计投入的刺出剑招，而这种剑招在他施展了五次之后内力耗尽就无以为继。恢复内力需要静坐运转内功十小时，他一天的时间居然只能斩下几块石头，有时甚至毫无进度。

他原本还不太相信剑痴前辈在这里挖了三十年的山壁，可现在他完全相信了。

当他走在一点五里的路的时候，有些佩服剑痴前辈的勇气和毅力。如果让他挖三十年，可能早就支撑不住了。

他的生活变得简单，只做四件事情，下水抓鱼、恢复内力、剑砍山壁和睡觉。累的时候就躺在地上想一想外面的花花世界，想一想那刻骨铭心的仇恨，这个时候就又有力量了。

一个月过去，他挖了半米，内力增加了几乎三成，这一个月里他从一次能施展五次全力攻击上升到能施展七次。剑尖被磨平，少了几分杀气。

一年过去，他挖出了十米，剑只剩下三分之二的长度，而他一次能够施展的全力攻击次数上升到十一次。

他心中急切报仇的**消失殆尽，变成了挑战自己的极限，他只有一步步的前进才可能最终成功，离开这里回到江湖，成为世间顶级的剑客。

偶尔累了，他也想放弃，在这里孤独终老，享受最后的美好时光。可下一刻他又拿起剑全力的挥出，就和往常一样。

三年，五十米。他的头发已经齐肩，胡子拉到了胸口位置，他的剑只剩下剑柄，尖锐的石块变作他手中的剑继续未完成的使命。

他的眼中时常固体出现迷茫的时刻，但在惯性的驱使下，机械的刺出一剑又一剑。此刻他已经不需要刻意的去运转内力，内力会随着他的招式以最优的方式迸发而出，形成最有力量的攻击。

他心头的念头变得极为简单，离开这里。什么仇恨什么成为天下第一剑客的心思已经被抛到脑后。出去，是他最想的事情。他渴望再次见一见阳光。

六年，一百二十米。他的头发已经完全将脸蒙住，只露出一双眼睛。这双眼睛没有神采，他仿佛忘记了自己挥剑的目的，有时会痴痴傻傻的笑。

傻蛋？傻蛋是谁？傻蛋就是我自己。

我为何挥剑？

好玩呗！

呵呵，呵呵。

他扔掉手里的石块，我不想继续下去了！我是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怎么能在这里浪费时间呢？我要练习了。

他四处寻找自己的剑，却找不到，按住头吼道，“我的剑呢？剑呢。咦，剑在那里！”他找到了剑柄，我连忙抓住剑柄，内力自然而言的形成一把血色光剑。

他并未觉得异常，在本能的驱使下，抓着剑柄冲入他挖的地道内。他的心情极度亢奋，一一次次的施展那基础剑招，刺，劈，挑，点……速度越来越快，威力越来越强。到了后面，剑已经难以看清，只留下一道血红色的网，这几乎就是纯正的剑网了，威力巨大，防御无死角。

剑招无比强大，他渐渐有了无力掌控的感觉，他眼睛尽是疯狂之色，不是是这么几年本能的驱使还是什么原因，这剑招于坚硬的山壁碰撞在一起。山壁上的石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脱离。

陡然间出现一道细微的光线，接着出现更多，渐渐地形成一个洞口，光明从洞中照射进来，剑生又一次见到了阳光。他努力的睁开刺痛的眼睛，要好好的享受阳光。

过了片刻，他闭上眼睛，却无法阻挡眼角处滴下的泪花。

他有点不确信的再度睁开眼睛，当他看到远处高低起伏的山川，生机勃勃的森林后，他的眼眶再次湿润了。

七年弹指而过。

他走出洞口一跃而下，我剑生回来了！

花费了一天的时间，他才找到一条官道，但未能回忆起具体通往那里，他随便选了个方向，那边的太阳正冉冉升起。

官道上，由二十个人组成的队伍正在赶路，被他们护送在中央的是一个穿着男装的二十出头的姑娘，这群人神色紧张的看着四周，似乎准备着随时应对突发的危险。

那姑娘面露风霜，眼神却很坚毅。“各位都是有家的人，不要为我这个带着噩运的女人拼命了。你们不欠我什么，快快离去吧！我最多也就是被抢走而已，没有性命之忧！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们牺牲……”

“七姑娘休要多说，我们答应你父亲将你安全的护送到扬州就一定会做到。我们都是学武之人，讲究一个义字。你爹让我们活出了人样，我们便不可以对不起他。”

“是啊，是啊！七姑娘，你别再劝我们了。”

“可是这一路上，你们已经失去了十一个兄弟了。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们牺牲……我不要什么名节，我只要你们活下去！”七姑娘继续劝慰。

“说什么傻话！一个姑娘没了名节，还怎么活？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别废话了，继续赶路。”

七姑娘看着这个已经有五十岁，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蒲叔，他父亲最好的兄弟，到了嘴边劝慰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她想说服这些人离开，接着在马贼来之前自尽，以保名节不损。

她周围的这些人都是看着她长大或者和她一起长大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