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灯谜(1/2)

大年三十，淑太皇太妃吩咐多包些馄饨，瑞姑姑又寻来一个大食盒。海棠立即心领神会，二话不说，立即帮起忙来。不过她也怕旁人生疑，一个西安女子怎会包江南的小馄饨？便先装着不会包，包上一会，手上才麻利了起来。她把食盒层层都装满了馄饨，又偷偷塞了一碟干切羊肉。

海棠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就像鬼使神差一般。不由得她恨，她悲，她痛，直教她专心包好馄饨，就像抄写经文一样。

食盒到了旧锦衣卫衙署，牢管遵从淑太皇太妃之命，给秦王他们置了个小炉子，架上锅具，由他们自行煮食。

石英打开盖子，尚琰一眼就认出了海棠包的馄饨，一时喜极而泣。敏敏啊，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我的敏敏！尚琰激动地恨不得生吃。还有羊肉！这回，他在牢里的新年也欢天喜地了起来。

这是新皇登基以来的第一个新年，紫禁城里处处张灯结彩，红艳喜庆。允炆给所有宫人发了福恤，要求每人都制作灯笼，挂上灯谜，互猜互赏。一时，皇宫里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他自己的则是一盏犹如锣鼓般大的天灯，下面垂挂的谜面是他亲笔书写的：

残梅雨打枝已缺，

尚梅度去终渺杳。

问心自可对苍穹，

苦心随月到胡天。

——打一物

海棠自不敢出福宁宫去串门，就骗说瑞姑姑身上不爽。等她们把谜语带回来，她猜出来后，再着人去揭人家的谜底，得人家的赏钱。她们宫门口的灯谜每天也好些人来猜，东嬷嬷就安排了人站在宫门口发糖果发赏银。大家玩玩乐乐，这个新年也颇是欢乐。

这天，没想到荣安来找海棠，还带来了西安的消息。九胜去年京师回去后就迎娶了薛娇艳和静月。年前，荣安父亲托人送了信进来，说两位嫂嫂都有了身孕，静月三个月了，娇艳一个月。双喜临门，他们马府欢喜极了。

海棠和荣安两人入宫之后，也是一直未见。这会，海棠欣喜地拉过她，在院墙找了个有阳光的角落，搬来小板凳，两人就坐着边晒太阳边叙起旧来。

荣安说，她现在已经调去了尚仪局，掌司籍，掌管书案之事。

“那你可是如愿以偿啦。”海棠笑道。

荣安苦笑一下，低下头，偷偷告诉她：“那是我父亲动了很多关系才求来了。没想到，皇宫里一个小小女官竟和朝廷里做大官一样，也要门路要脸面。”

“哦。”海棠半信半疑。照这个理，自己若不做宫娥，只怕也做不成女官。再一想自己早已没了爹娘为她，心里又好一阵苦楚。

“你如何一直在这里是宫娥？”荣安又问她，“才女入宫做宫娥会不会太吃亏？”

海棠摇摇头：“现在的日子可比自己想象的好，我知足了。”

荣安又问：“你有没有经常见到皇上？宫里的才女们可都个个费尽心思想得宠呢。”接着又道，“就说盈月吧。她都使了好几次主意，只可惜我们的皇上一本正经，不贪女色。”

“盈月？”还以为她只喜欢尚琰，海棠这就让荣安赶紧说说盈月都使了什么主意。

荣安便告诉她：“有一次盈月路上碰到皇上就假装摔倒，皇上扶了她一把。第二次碰到，又摔，皇上就问她是不是饭吃少了，走路这么没劲，也没再扶她起来，径直走过去了。”

“哈哈哈。”海棠大笑起来，又连忙问，“还有呢？还有呢？”

荣安就又说道：“怡妃娘娘生辰，皇上要给她选块玉石做贺礼。盈月自告奋勇选了一托盘的玉石送去乾清宫，在皇上跟前搔首弄姿了半天。结果，皇上一块也没看中，直责她眼光太次。后来还是皇上亲自去了司珍房选定了。”

海棠心想允炆哥哥的乾清宫她还没去过呢，盈月倒先去光顾了，心里又说不上来一阵酸溜溜。

“你知道现在宫里头谁掌权么？”荣安悄声问她。

“皇后啊。”海棠答着，看荣安摇头，不免诧异起来。

荣安这就又偷偷告诉她：“真正掌权的是怡妃娘娘，皇上好宠她。宫正司全是怡妃的人。对她们才女而言，不管你想做女官还是想接近皇上，都得巴结上怡妃才行。皇后娘娘看着主后宫之事，可她下的懿旨下的命令，怡妃点过头才能执行到位，不然也只是空纸一文。而且，皇后嫉妒心好重，如果她看谁有心接近皇上，她肯定会寻你一个不是，责难你。怡妃这方面倒好像很大方，可是你真给皇上看中了，相信她也不会让你好过。”

海棠听了，拍了拍胸口，想起中馨滑胎的事。真是庆幸自己只是一个小宫娥，允炆对她也是不冷不热。而福宁宫偏居一隅，避开宫闱，宫里的是非她们不但充耳不闻，更是雨打不淋，风吹不凉。

“你猜了皇上的谜语没？”荣安问道。

海棠摇摇头，谜面上的好猜，可是谜底之下的，她可不敢去应。

荣安就说：“昨天我和盈月去了。还不等我们开口，掌灯的人就朝我们爆起了眼珠子，吓得我们没敢揭。”

“为何？”海棠撇起嘴，“皇上既然要与民同乐，干嘛不让人揭？”

“等你去啊！”

海棠立即红了脸，低下头。

荣安这就”咯咯“笑起来，说道：“宫里可不乏人才，我都能猜出来，那知道的人也就不是少数。可是皇上不让人揭，你说为何？”

不待她揶揄完，海棠急忙摇她手臂打住她，让她别声张：“那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