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2/2)

顾易沧嘴角噙着微微的笑意，却没什么压力的看着眼前如同丧门星似的老者，脚尖出其不意的挑起地下的石子飞向他眉心处。老者身形纹丝微动，只在石子离他约莫七八寸之时垂在身侧的右手已几乎看不清的速度迅速掐住那颗石子，又投桃报李的弹向顾易沧。

顾易沧没像他那般装模做样的换个法子故弄玄虚的反击，只微微一笑用同样的手法接了过来。那颗石子在他的笑容中被大拇指和食指的指尖碾磨成渣，缓缓地从指缝中流下。这是石子不是面粉，顾易沧却仿佛丝毫没用力一般，连语气都是轻松的：“沈老，您老还是老当益壮，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沈吾摄沉默的盯着他，半晌开口，气若洪钟，吐纳之间树叶闻之颤动。顾易沧猛然感觉心头有些气血翻涌，燥热的难受。他知道沈吾摄再试他的内力，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定了定心神只听他要说什么。

“小子，你还跟五年前胆子一样大，上来就试探老夫的内力。”

顾易沧扯出一抹笑，他竖起指尖，轻轻的摇了摇，颇为诚恳的：“沈老，晚辈不敢造次。”

“哦？”沈吾摄却看出来顾易沧眼神里没有刻意掩饰的玩味，他冷哼一声。才不领受顾易沧这谦虚，在他眼里这小子一派做作，沈吾摄长眉一挑，倒有些蛮不讲理的说：“你把帮手赶回杨树阵里，倒是托大，分明对自己很有自信还敢说不敢造次！哼，一派胡言。”

顾易沧是来求药的，即便万般不想跟着沈家老无赖纠缠，心里面有一万条计策脱身却也无计可施。谁让这老赖是南谷谷主，沈家家主沈老大爷呢，要是他不点头给药，他就算找到他家老五沈止五也没用。

哎，真是倒霉，顾易沧心中控制不住的叹息着。这老赖一年呆在谷中的时间并不多，他这趟还偏巧碰到了。更巧的是，五年前他得罪过这老赖，他一个一大把年纪的老头了，偏把他当眼中钉肉中刺。

谁让他五年前带着他那最得意的大儿子沈唯一去翡翠谷挑事儿，沈唯一被他打的找不着北了呢？啧啧啧，所以说做人留一线啊，他当时也是年轻气盛，净想着出风头了，惭愧啊惭愧。现在想想沈老头看着自己把他最得意的大儿子打的像个无力回手的菜鸡，他怎能不气的心都疼？顾易沧一面惭愧一面也忍不住有点自得，他是真没想到这一方雄霸谷主还能把他记着这么多年。

顾易沧还真没猜错，沈吾摄就是耿耿于怀，直到今日在看到顾易沧这张烦人的俊脸，沈吾摄也还是耿耿于怀，语气不好：“姓顾的小子，你不在翡翠谷好好呆着，怎的跑到我们南谷来了？”

顾易沧心想我还就偏偏卧薪尝胆委曲求全了，他按捺住被奉承惯了的性子，不动声色的琢磨了一下，忽而讨好的说:“沈老，在下拜访谷中，是有一事相求。”

“真是奇了。”沈吾摄并不是大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有点小肚鸡肠且严苛。对于五年前去翡翠谷找麻烦反倒丢了面子这件事他对沈唯一都大发雷霆，嫌之没用，命他没日没夜的习武早日去翡翠谷报仇，更别说令他颜面近失的始作俑者顾易沧了。好容易得到机会，沈吾摄当然要报复回来，他抓住了机会，立刻不屑的嘲讽着:“不知有什么可帮到顾大公子的？”

听出来沈吾摄语音中毫不掩饰，就是为了让他明了的怨怪之音，顾易沧叹了口气。怎么说才能让这个小气的老头满意呢？顾易沧眼珠子转了转，忽然诚恳无比的说道:“五年前都怪晚辈不懂事，趁着沈兄手腕有伤与他对战，侥幸取得一招半式的上风就洋洋自得，真是不该！还望沈老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