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2/2)
嚯砍入人心,挖去最真挚的情感。只是此时,距离陶喜深夜失踪不足一月,陶家的日常作息已经停摆了21天。
脆弱的oa从癌变开始,身体就很脆弱,此时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几乎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
陶建国强压下失去独子的心痛,再次将北堂一家请到家里来商量要事。
“我知道你们与我们不一样。”陶建国喉间干涩哽咽,沙哑的声音艰难地如是说着,低下头,他几乎带着哭腔,“阿宫撑不下去了。”
相处十多年的邻居,早已成为了好友。身负使命的北至心怀愧疚,握住陶建国在桌上紧拧的双手,温暖有力的双手轻轻拍着他的手背,试图给予力量。
北至轻叹一声气,却说不出话来。
“我一定会把阿喜带回来的。”在一旁站着,一直垂着头,面色苍白的北堂低声说道。
他声音带着决绝狠厉:“我知道谁带走了他,我一定会将他带回来。”
朱丽娜坐在北至身旁,伸手握住北堂的手,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的沙发边沿,揉了揉北堂微卷的短发,一向温柔的高大女beta手上的力道强势得让北堂脱不开手,她声音却温柔地安慰:“孩子,这件事情错不在你。阿喜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你不要太自责。”
北堂摇头,眼里带着疑惑:“妈妈,为什么你总说阿喜注定会有这一遭?”
朱丽娜眼里闪过一抹痛,垂下眼,轻叹一声却不回答。
北至跟陶建国对视一眼,低声严厉地对北堂告诫:“不该问的别问。”
陶喜的失踪是北堂心中最痛的创口。北堂压抑多年的本性终于克制不住,狂躁多日,问天,问地,指着内心质问,陶喜的失踪与自己是否有关。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他喜欢陶喜。就像是漂亮的金丝雀,灵动可爱,捧在掌心轻抚羽毛把玩。他总以为陶喜就是这样的存在,在他的庇佑下,陪自己度过短暂的一生。他可以乖巧听话,可以跟自己发脾气,提要求,但是他总是只会在自己的羽翼下,被自己豢养,绝不会到别的地方去。
因此,当陶喜略带叛逆地对自己说不想结婚,想离开地球,反抗自己的时候。
北堂心中很不悦。只是多年的伪装,和对陶喜的喜爱,让他很好地隐藏了自己恼火又不屑的心情。
于是他通过父亲的朋友荷兰叔叔的关系网,匿名在黑市买下强效抑制剂。这是他能绑住陶喜,又让他被自己感动后心甘情愿嫁给自己的最好方式。
那一晚,激动兴奋地替陶喜注射抑制剂时,他看见陶喜愧疚的眼神,知道自己赌对了。他几乎为自己的机智跳起来打滚,兴奋得直到天快亮了才睡着。
他都预见了未来美好幸福的夫妻生活的到来,陶喜会对自己死心塌地,乖巧地被自己永久标记,并且为自己生下孩子。
然而次日清晨,当头棒喝敲得他几乎昏厥。
陶喜就失踪了。
父母都猜是被帝国巡视队绑走了。
失去陶喜后,北堂才终于明白自己对陶喜的感情,并非豢养宠物一般的轻佻。与他的认知正好相反,离不开陶喜的人反倒是他。
他何止是喜爱陶喜。
他分明是爱陶喜的,从儿提时候便在一起手牵手在楼道里嬉闹玩耍起,他调皮笑起来的表情在昏暗的地下楼道里就像颗珍珠一样耀眼灿烂。
看着书和漫画时候的认真严谨,又像个小老头儿,还不自知自己的美丽,总是不顾及形象地抠脚抠背。他任性的时候,坚定的眼神和执拗的表情,又让人无法自拔。
他只有陶喜。他以为陶喜是自己最能掌握住的珍宝,可是却只是颗流星,被自己不小心弄丢了。
“为什么不能问?”对自己无能的愤怒转移到了对父母的失望上,北堂大声问北至,“阿喜现在生死不明,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我不能知道吗!”
北至拍案,吼道:“不要在这个时候添乱,你出去!”
北堂瞪着双眼,跟北至僵持着。一屋子两个alpha愤怒地对峙,霸道强势的信息素和气场让身为普通人的陶建国无所适从。朱丽娜习惯了这样磕磕绊绊的家庭战争,倒是在一旁不做声,她知道赢家是谁。
最终,北堂突然像是被打败了一样,垂下眼,眼眶中迅速积攒起了泪。他喉间低吟出如小兽般受伤的低咽声,转身就离开了陶家。
在北至的气场压制下,北堂突然意识到自己太弱小了。他面对父母都无能为力,又拿什么去抵抗帝国,去找回他的陶喜。
他甚至都离不开这个该死的地球——这个除了癌症,暴力,死亡别无他物的将死之星。阿喜说得对,就这样在荒野上生活一辈子,太可怜了。
北堂离开后,陶家逼仄的客厅内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陶建国咬着牙,做了最后的决定:“北至,你们跟我们是不一样的。关于你们的秘密,如果阿喜在,我们愿意承担。可是阿喜现在不在了,我不能再失去阿宫了。”
北至明白他的意思:“嗯,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陶建国眼带悲怆,扭头深深凝望了眼卧室。
陶喜生死不明,他不能再失去最后的家人了。
他回过头,缓缓闭上眼睛,长长舒出一口气,再睁开,眼里的悲怆渐消,取而代之的却是坚定和这之外的隐痛。
“嗯。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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