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分道扬镳(1/2)

随着张青阳这掷地有声的话落下，那群世家子弟脸色纷纷为之一变，随即陷入沉默中。的确，他们此次一路追随张青阳，的确是各怀鬼胎，有昔日在程家鼎盛时被打压，寻仇而来的，也有冲着大荒紫电这试炼之地钥匙而来的，更有窥探程家数千年传承留下的珍宝，落井下石而来的。可眼下，这些愿望，似乎都要随着张青阳的强出头而落空了，这让他们如何能甘心？

慢着，这张青阳的话语是掷地有声不假，可里面似乎根本没有提及联姻之意，如果没有这一层关系在，程家，不过就是张家的家臣罢了，未必是没有机会图谋。几个大世家子弟骤然回过神来，望向程沐的目光，多了几分意味深长。这年头，四大世家势均力敌，如果程沐与张青阳是夫妻关系，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皆损，那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可如果是家臣身份，张家还会全力火拼吗？显然不会。

“青阳哥哥，你这是要”

连那些世家子弟都听出了的言外之意，身为当事人的程沐，咬紧牙关，盯着张青阳的视线中多了几分朦胧，强忍着心痛的感觉，愣是没把悔婚二字说出口。她不相信，那个从小到大，时时刻刻都站在她身前为她遮风挡雨的青阳哥哥，会在这事上，出尔反尔。

“沐儿，我也有难处，你也出身世家，当知道，很多事情，我们身不由己！”

猛然间抓住了程沐的手腕，指尖处传来的冰凉感觉让他的心蓦然一疼，沐儿一夜间家破人亡，至亲变节本已够惨。眼下还成了活尸，修仙无望，轮回之路更是不见光明，这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少女而言，简直是世界末日。可自己，却是要在这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再补一刀，简直是混账至极！

“身不由己，是呀，身不由己”

嘴里反复念叨着这重复的几个字，程沐眼里的光彩一点点的黯淡下去，绝望悄然从心底升起，仿佛，张青阳的话语，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让她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沐儿，我张青阳此生绝不会负你，我会寻尽天材地宝为你续命，至少，让你诞下一个我们的孩儿，我会拼尽一切扶持这孩子，假以时日，这一支血脉，会重新光大程家门楣。”

实在扛不住程沐绝望的目光，张青阳终究还是低声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程家没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只能走曲线救国的道路了。虽然，这路漫漫且不见尽头，但好歹，也是支撑她走下去的念想不是？

“咦，这算盘，打得可真好呐！既得伊人芳心，又可以向家族交待！”

一直冷眼旁观默不作声的陈四，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出言嘲讽了几句，那带着几分玩味的目光，像利刃一般直接捅破了张青阳为自己的行为做的遮羞布。把他那颗什么都不愿放弃的贪婪之心，血淋漓的披露在阳光底下。

“青阳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喊你了，程家，绝不做别人的家臣，而我程沐，身为程家在任族长，也绝不会与人苟且诞下孩儿。你说得没错，身不由己的苦衷，我懂！你不就是觉得程家再无翻身可能了嘛，这份同情，我不需要，但你要记住今天的一切，是你张家要悔婚，不是我程家对不住你们！他日，你莫要后悔！”

狠狠甩开了张青阳搭在腕上的手，程沐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好不容易站起的身体，摇摇欲坠。那仿佛身子被抽空的感觉，让她觉得，这个世界，好沉重，好黑暗，什么叫万念俱灰，她总算是了解了。

“沐儿，程家连聚灵阵都没了，你又成了现在这样，除了我说的方法，你还有什么翻身的机会！你难道宁可出去被外人凌辱，也不愿在我们张家低下头吗！成大事者，需要能忍人所不能忍！”

焦急之下，张青阳的话语是愈发的直白了，他不想失去程沐，哪怕只是一个活尸一般存在的她，他也不能放手。世家子弟背负了太多太多的责任，他愿意承受这些责任的条件，是必须守得住心中残存的一点执念，这个执念，就是程沐。只是，他的这份心意，在此时此刻的程沐心里，都像一把把刀，在狠狠的戳着她，让她甚至没有力气去编织一个欺骗自己的借口。

“小子，人，不要太过贪心！话，也不要说得太满，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紧紧的抱住将要倒地的程沐，陈四脸色变得愈发的阴沉，眼下这一幕，勾起了他深埋在心底的回忆，幽泉老祖那一世，他也面临过这样的逼迫，那个世家的女子，就是被这类似的话语，生生逼死的，而势单力薄的他，却无力改变什么，甚至于，连尸体，都没能抢走。

本已经心如死灰的程沐，听到这话后，一股暖意从心底游开。修长的眼睫毛微微一抖，扑鼻而来的男子气息，让她仿佛回到了童年时，父亲的怀抱。如此安稳，如此温暖，世界在这一刻，似乎变得不再寂静，她也不再是形只影单。

“你是何人，居然敢对张家说这话！”

盯着陈四环在程沐身上的手，张青阳眉头深深的锁了起来，脸色是要多阴霾就有多阴霾。目光里流出的醋意是如此浓烈，连旁观者都有了看好戏的表情。

“莫说你个嫡次子代表不了张家，即便是你们族长亲自站在这，此话我也是一字不改的送给你们！至于我是谁，怕是你们还不配知道！”

说完，陈四抱着程沐，慢慢的直起身子，仿若无人般直接转过身，朝村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