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凌小展的托付(1/2)

凌小展转头看向窗外，外面的雪已经渐渐开始融入，窗沿处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别再说鼓励我的话了，我这样活着既是大家的负担，也令我自己痛苦，好想就这样算了，大家也都能及早解脱，不用在这儿陪我受罪。”她的声音透着一种死气，一种想要寻求解脱的颓丧。

甘言正要劝解，房门突然被推开，陆野捧着一盆绿萝冲到她面前，他似乎非常激动和生气，面色涨红，眼睛里还有惊慌，“我不许你说这样的丧气话，你看我们的绿萝，在冬天里都能长得这么好。”

凌小展接过绿萝，定定地看着，似乎想要看出一朵花来，沉默许久，她看向古迅，“古古，我想跟小言聊聊天，好久没有跟她聊过女孩的心事了，你先出去一下好吗？”

古迅不放心地看了看凌小展，见她的眼神是不容抗拒的坚持，再看了一眼甘言，甘言冲他点头一笑，让他放心，古迅这才走出病房。

甘言看着她手中的绿萝，笑道：“这就是你过生日时她送你的那盆绿萝？”

凌小展一只手端着花盆，一只手抚摸着绿萝的叶子，点了点头，“嗯，他那时候送我绿萝，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他希望我能像绿萝花一样，挣脱疾病的枷锁，重燃生命战火。”

她的声音低沉得厉害，透着无能为力的无助，“可是，我知道这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事情，当药物已经失去功效，当病菌不断壮大，单靠意志力抵抗不了病菌对身体的啃噬。”

她盯着绿萝的叶子，沉默良久，“绿萝极难可以开出花来，所以，有人说，绿萝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开出美丽的花朵。虽然很难能开出花来，但，它的生命力很强，它需要得很少，只要有水它就会生长。就好象人无论遇到什么挫折，都不会放弃自己的理想，因此，绿萝花语为“坚韧善良”和“守望幸福”。”

“我真是该死，怎么能说那么丧气的话呢，我应该也像手中这盘绿萝一样，再努力一把，不为重获健康，只为多延长生命时间，多陪陪他，再陪陪他，哪怕就那么一会儿，我也会微笑着离开。”她死寂的眼睛重燃起灼热的光与火，让她苍白羸弱的身躯诱生出一股生机。

“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他们不在乎你的病，哪怕再困难他们也会陪着你，你越闹腾，他们会越痛苦，所有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用最好的状态好好珍惜与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吧！”甘言帮她抹去脸上的泪，怜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为她重新燃起对生活的渴望与对困境的斗意而高兴。

凌小展双手捂住甘言的手，缄默良久，眼神里尽是犹豫与挣扎，似有难言之隐，甘言安静地回视她，等待着她自己能整理好，畅所欲言。

凌小展深吐一口气，眼睛里开始再次闪现一丝泪光，“甘言，我知道你喜欢古古，我一直都知道，在高中时我站在角落里能看到你一直在关注他，但我不能放弃他，他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我不能把他让给任何人，我要抓着他，哪怕我没有健康的身体，没有给他幸福的基础，我不想一个人懦弱地哭，即使哭泣我也希望有他陪着，所以我主动追求他并获得他的感情，现在这样的结局，如果要问我后悔吗？我可以肯定地回答：不，不会。”

“小言，如果有一天我走到路的尽头，已经没有前进的路了，那我也就不需要光了，再黑暗也无所谓，我把我的生命之光交接给你，帮我好好照顾他，让他继续幸福下去，我在另一个世界佑你们一生无忧。”凌小展说的话有托付之意，也知道她希望没有了她，古迅的幸福她甘言能够给予。

甘言有些为难地望着凌小展殷切的目光，“小展，青春时期的感情是懵懂的，当她渐渐长大，所见世界更广，所识之人更多，感情线路也会跟着转弯的，不瞒你说，我高中的整个时期，所有的视线、所思所想都与古迅有关，我对他的痴迷就连做梦都全是他，要不然我也不会不管不顾地跟随着他来到这个学校，学习同一门专业。”

甘言站起身，走至窗前，看向窗外，虽然阳光普照，但积压了几天的雪仍让世界一片白，她转头看向如雪一般苍白的凌小展，“但是，现在我有了自己下定决心想要爱下去的人，尽管现在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的爱情是否有了变化？但这一切我等着他亲自给我答案，所以他的幸福我可能无法给予，但我会照顾他，在需要陪伴时，我会尽自己最大可能给予陪伴，帮他走出困境，这些你就放心吧。”

这个答案她似乎不是很满意，但也没再说什么，甘言看看时间，晚自习时间到了，她跟凌小展告别，凌小展盯着沉默地挥挥手，甘言转身出去关上病房的门，走了。

凌小展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喃喃低语：“对不起，小言，我走后不能让古古孤单一人，希望你有一天别怪我。”她咬唇，眼神坚定地望着手中的绿萝，似乎下定某个决心。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古迅拎着保温桶走进来，将保温桶放到旁边的柜子上，打开餐桌放到她的病床上，再将保温桶里的饭菜一一取出，摆放在凌小展面前的餐桌上，“该吃饭了。”古迅熟练地端起碗，拿起筷子温柔谨慎地一口一口地喂凌小展吃饭，现在凌小展已经没办法自己拿筷子吃饭了，也无法下地走路，自从醒来，基本上像个废人一样，一日三餐，如厕洗漱，全靠古迅帮助。

他就是她的拐杖、轮椅、支柱，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