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且笑集中 得仙楼外(5/6)

冯雪凌凝思良久，一时间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叹道:“我……从来不杀人，甚至不想为难你，甚至想帮你。可是，你那杀人的武艺让雪凌不敢放过你，否则，不知又会有多少人向你一样惨遭毒运！”

冯雪凌回头问李红彻道:“你看该如何安处她？”李红彻向前道:“她虽说也是世之不幸者，但仇恨已让无数鲜血染邪了桃花剑。桃花剑，多好听的名字！却在武林第一女魔的手中！既然雪凌不忍杀之，红彻愿意代劳。”

冯雪凌忽然想到了什么，以宴桃花的名气，无论谁收拾了她都会名扬江湖的，可是冯雪凌不能让别人知道是他轻手轻脚地打败了宴桃花，他不怕自己是否会很有名，但他绝对害怕自己很有名。

他一时间表现出心乱如麻的样子，道:“凭李兄做主。”

李红彻“嗯”了一声，拔出一把七绝刀，缓缓走向宴桃花，刀一转，如风掣雷行。他举起了刀，抿住嘴，刀光闪闪烁烁，直入宴桃花冷冷的双眸。

她闭上了眼睛，心中暗自叹道:“娘，请恕女儿不能与您相认，永远不能与您相认了。命运究竟是在捉弄你，还是在捉弄我，荑儿最终竟死在了您的剑下。桃花命薄！桃花命薄啊！今日将死在他刀下，始觉人生竟如此无趣。唯愿来世，你我母女能够毫无顾忌地生活在一起，不再这般凄苦！”

宴桃花心中已抱定了必死之念，奈何李红彻迟迟没能落刀。

冯雪凌见了，心中暗道:“看来，他与我倒是一样人。他也是一个虽掌握了别人的生命却不会左右别人生死的人。”李红彻又举起了刀，却还是没有斩下去。

“哈哈哈哈！两个大男子，连个人都不敢杀，丢人！丢人！”那声音却似平地里响了个雷，响破了久凝的气息。

冯雪凌一听，急向东望。李红彻忙收刀一看，却不见人影。

宴桃花也睁开了眼，用手勉强撑着地，想要起身，却站不起来。

忽然东方一动，万木稍倾。一个苍苍薄发，湛湛大袍的老者由东山之上滑来。那老人手持拐杖，腰坠酒壶，走到他二人身边就停了下来。李红彻大喜，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道:“红彻见过前辈！”冯雪凌见了，也施了个礼。

那老者又一阵笑，对李红彻道:“红彻之名，老夫已有所耳闻，果然是相貌俊美，仪表堂堂！”李红彻道:“前辈见笑了！”又拉着冯雪凌向老者道:“前辈，红彻向您引荐一下，这位是竹溪剑派的冯雪凌。”

那老人一听，顿时惊道:“冯雪凌？！可是叶姑之徒，霈冲之弟？”冯雪凌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晓的，只回道:“晚辈正是！”又问:“敢问老先生是？”那老人却仰头大笑道:“没想到这武林中，竟还有人不知吾名！更奇的是，我还早已听说过他的大名哈哈哈哈！”

冯雪凌一听说自己的“大名”，面色顿时一红，身体忽地热了起来，他又急忙看了看李红彻，李红彻忙向他道:“这位老前辈正是别枝老人，他在武林中的威望，那可是没几个能比得上的呀！”

冯雪凌一听，向别枝老人拱手道:“雪凌有眼不识泰山，望前辈海涵！”别枝老人笑道:“不妨不妨！去年叶姑还对我和楚兄说，竹溪弟子中武功最强，造诣至深者，并非冯霈冲，而是他的弟弟冯雪凌。当时我与楚兄皆以为她此言不真，似在说笑。今日见了，果然是桂林一枝，昆山片玉啊！”

二人一惊，都不知他是如何知道的。原来，桃花剑一出，血溅三尺之时，举楼轰动，万众逃去。当时别枝老人就在对面的楼中饮酒，闻声而动，却见有他二人在，便不曾动手。他一路远远地跟来，见了冯雪凌的幻逸剑法，便慨叹不已。

冯李二人便问如何处置宴桃花。别枝老人道:“此女万万留不得！你二人既如此愚仁，便由老夫动手吧！”说着挥举拐杖，料准她喉咙，便要戳下。

宴桃花低低呻吟道:“还是难逃一死！”

岂料冯雪凌一声喊道:“且慢！”别枝老人止住问道:“怎么，你……要亲自下手？”冯雪凌却蹿在他前面道:“前辈……雪凌请前辈放她一条生路吧！”别枝老人一听，眉头一皱，略感不快，将拐杖往地上一杵，道:“她可是武林魔女，魔女——杀人无数的魔女！你如今要放了她，虽成了你的怜悯和仁慈，却又会让多少人死于非命！你让开吧！”

冯雪凌道:“晚辈倒有个办法，既能保她性命，又让她不再杀人。”

别枝老人问道：“哦？说来听听！”

冯雪凌道：“卢一友先生曾教过我废人功夫的奇招，既不致残其肢躯，又能让其失去功夫。虽然可解，但若非点其穴者解之，则永不可解。适才我已用了此法，废掉了她的武功。她虽可杀，到底是一条生命啊！活着，却没有真正地活着，何其痛哉！杀一罪徒造恶业啊！故而雪凌斗胆相求，望前辈放她一条生路！”说着捋开襟摆，拱拜相求，单膝骤跪。

别枝老人大惊，驻杖太息道:“冯雪凌啊冯雪凌！你……”

他万万没想到冯雪凌竟会有此举动。李红彻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但不管怎样，冯雪凌都是个可敬的人。

别枝老人心中虽仍想除掉宴桃花，但也为冯雪凌的气节所服，只好叹道:“唉！也罢！今日你我初逢，便卖你个面子。”又对宴桃花斥道:“宴桃花，你给我听着。若复为非作歹，老夫定取你性命！”言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