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且笑集中 得仙楼外(1/6)
黄昏之中,冯雪凌和方悦见群鸟飞栖,一雁独翔,突然思虑大开,似乎想明白了芦花纪为何没上竹溪山。
冯雪凌叹了口气,满怀忧郁,道:“你曾说过,芦花纪的背后,有野心勃勃的李朝在支持着,也许他见以一己之力实难霸业有望,故而宁可放弃了女儿,也要回到交阯,孤注一掷。若果真如此,兵戈将起啊。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了,你呢?”
方悦叹道:“我的想法与你一致,可我总觉得这其间还有个黑谜团是我们难以解开的。也许他能算定芦花凄羽必为你所救,无论如何,芦花凄羽到底还活着。无论芦花纪的算盘如何,我最怕的就是则狼烟四起。”
方悦又慨叹道:“这……既已非武林之争,江湖探骊,你我便无能为力了!”
冯雪凌却摇首道:“不,子容,於乎有哀,国步斯频!你我虽不是天纵之人,毕竟褎然举首,岂能空令赤子心,枉作断肠人!”阿荷听着他们说话,却不甚了了,又听冯雪凌道:“何况老先生也曾有国士的待遇,若国有难,你我虽能力有限,亦当倾其所有以赴之。”
方悦不禁回头道:“雪凌,你变了!”
冯雪凌问道:“哦?我变了吗?”
方悦道:“记得你初来白杜万卷楼的时候,胆子特别小,连我拍你的肩膀你都会心惊肉跳。头总是压得低低的,话也不敢多说几句。后来读的书多了,与我志趣相投了,才语有千言而不尽,话有百筐未嫌多。但仍然怕事。即使到后来竹溪剑法渐成,也还是那般逃避,四处躲着。在别人看来,你是无心世事,实则是儿时的乌云一直未散。唉!文章憎命啊!偏又习了鱼隐刀,练就了昆山玉鉴掌。呵!从那以后,越发如履薄冰了,生怕被人看出端倪,别人不知道,我却很理解你总是惶惶度日。直到你师父孙衍竹为了考验你,令你去对付元门四兽那时起,才有了些胆量和担当。当然,我也没想到你一出手就收伏了元门四兽。”
“可是你呢!还是逃避着,还是在道家的世界里来来去去,一杯酒,一床书,一支箫,一匹马。可是,你的蓝师父却又要让你送江萼回君山。虽然悟道久矣,但直到这时候,行藏才开始能无拘无束!又经历了这许多,如今,终于敢以铁肩担道义了!”说着尽是一番深情的感慨。
冯雪凌却听他这么说,回想过往,亦是感慨万千,叹道:“子容,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若没有你,我冯雪凌……也许……”说着又欲悲泣,方悦急道:“啧啧……两个大男人,说这些!还……可别让阿荷看见了!”
冯雪凌转而笑道:“克勤大师说过,学了这身武功为因,有因必有果,事发只在早晚。我虽深谙此理,却素来谨言慎行,甚至为之逃避着,细心伪装着,恐惧着。如今想来,真是满怀寒意啊!”
方悦也笑道:“你我皆不务空名者,方今祸事未已,自当勉行!我早已着人快马进入交阯进行探勘,若战事将起,也可早日传回。”
冯雪凌道:“如此甚好!”
当夜,二人就于楼上拉闲散闷。又添茶逐奕,破局言欢。
半夜,棋局上正是杀气腾腾,分毫必争的时候,冯雪凌不由得为棋局的惊悚大叫了起来,一会儿又大笑起来,道:“哈哈!我这一子之所以有如此玄妙的作用,全是你过于谨慎,思虑太过的结果。”
方悦不以为然,“切”了一声,道:“没到最后,就不能断言你这一子能决定胜负。跟我下棋,别老想着玩出奇制胜的把戏,否则,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二人下得正起劲,忽听阿荷又从门外匆匆而入,方悦向她轻轻瞟了一眼,问道:“阿荷,我不是让你去休息了吗?怎么还在这里,我们这儿无需你照料。”
阿荷却赶紧递来一个纸筒道:“公子,这是交阯飞鸽传来的。”
二人一听,同时弃子而起,方悦一把接过卷函,打开一看,双手不禁抖了一下。
冯雪凌也急忙凑来一看,也战战兢兢道:“这……这……”
阿荷见心中更是倍感惊讶,这二位可是方悦和冯雪凌啊!不知经历过多少次山崩地裂的环生险象,可如今,却因一纸文字而面如土灰。她连忙问道:“究竟怎么了,二位公子如此反应?”
冯雪凌慢慢念道:“在芦花纪的唆使周旋之下,交阯大将李常杰率军十二万,已浩浩荡荡向广南西路开来。由此观之,一战已然难免……”
阿荷惊道:“什么?没想到还真被二位公子料到了。”
方悦道:“我多么希望我们的预料是错的,芦花纪呀芦花纪,真是丧心病狂,连亲生女儿的死活也不顾了,真是个实实在在的魔鬼!”
冯雪凌道:“如今有十二万大军入侵,要对付这个魔鬼显然已不容易了。”
方悦道:“此时论其是非不过是毛发丝粟,当务之急乃是想尽一切办法抵挡交阯二十万大军的进犯!如不能,必遭血洗广南之厄。”冯雪凌一听到“血洗”二字,不禁觉得浑身酥软,眉睫之内,尽是惨不忍睹的血场。
方悦见他心慌意乱,便出言安慰道:“事尚在盆中,不是赴水。狼烟虽起,兵戈未接,还有挽回的余地。你不要先自己乱了,容我再细探一番。另外,我想,应该将此信息传给武林盟主楚天阔,请他召集武林义士,共赴国殇。你先回竹溪山吧!将此事报与蓝掌门,也请她率竹溪弟子赶赴典阳城。途中若能遇到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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