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城头三跪 师前一怒(3/7)

人群中忽然跳出一人，指着宴桃花怒气腾腾道：“宴桃花！我找你找得好苦，没想到你会在这儿出现！受死吧！”说着飞身而出，一刀斩来，却被冯雪凌一招钳住了长刀，道：“马寨主！她已改过自新，您还是不能放过她吗？还望您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马连树怒道：“冯大侠，今日你要么就杀了我，要么就别管这闲事。她改过自新，改过自新我那些兄弟就可以活过来吗？冯大侠，您武功盖世，马某怕是永远也打不过您，何况您对我有救命之恩，但我绝不会因此而放弃诛杀此妖女的！”

忽又听高从叫道：“冯雪凌冯大侠，别忘了，你在廉州的时候可是答应了的，此事待回到中原再处理。如今在这典阳城，难得宴桃花现身，冯大侠可千万不要被美色迷住了呀！”冯雪凌知道高氏兄弟向来恨他，此时虽然宴桃花和蓝叶姑也十分愤怒，但冯雪凌依然笑道：“我自然没忘，可诸位为何只记得她的罪孽，却忘了她的好呢！”杜篷熙叫道：“那你为何只记得她的好却忘了她的罪孽？！莫非今日，你要与中原武林为敌，与天下人为敌吗？”

宴桃花慢慢向冯雪凌走过来，对他微微一笑，道：“你的恩情，我记住了，刻骨铭心！但你的事才刚刚告一段落，就别管我了。让我去和他们一战，让我这个早就该死的人去我该去的地方吧！”

冯雪凌急道：“不！不可以，就算你为了……无论你为了谁，都要好好活下去，懂吗？”

宴桃花笑道：“谢谢你！不是还有你吗，还有那么多爱她的人！雪凌，遇到你，宴桃花死而无憾了，真的！”冯雪凌望着她激动的泪花，心里却是百般滋味。

她对他笑了笑，笑得那么开心。

蓝叶姑走来低声对宴桃花道：“宴姑娘，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我护着你！”宴桃花听了，心中一阵酸楚，眼泪险些掉下来，忙转过头去，道：“谢谢……您！不用了，我做过的事，早晚都要承担。”

宴桃花走了过去，离冯雪凌已经很远了。她到那大庭之中，拔出仿佛绣着一朵一朵桃花的玲珑细剑，道：“今日，凡是我宴桃花伤害过或对不起你们亲朋子弟的人，尽可与我一战，生死勿论！”话虽如此，可她根本没有一战之心。

“好！我先来！”马连树大喝一声，趁冯雪凌不注意，将刀猛地一收，飞身一回刀便向她砍去。本以为宴桃花会与他一战，可是她闭上了眼睛。如果一战，她尚有活命的机会，可是，她放弃了。

似乎没有人能在二者之间选择放弃，尤其是自己有不放弃的权力和能力的时候。

“其实，我早就该死了！虽然舍不得……”

那一刀砍下来，却又被冯雪凌伸手擒住了刀口。马连树一看，惊叫道：“恩公……你――”

冯雪凌的手在吧嗒吧嗒地流血。

大家都纷纷站了起来，愀然相视，唏嘘不已。难道……他冯雪凌谁都会救吗？像宴桃花这样的女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可是为什么？

“因为他心里有诗，有时候是阳春白雪，有时候是清风明月，有时候，是血。”方悦曾经说过。

马连树不忍刺下去，却又不甘心把刀收住，就看着冯雪凌的血顺着刀锋一滴一滴地打在石板上。

冯雪凌丝毫没有要退避的意思。

宴桃花朝他看了一眼，笑了笑，月似的眼，飞着泪光。

“我来――！”正是凤凰跃崖陆氏夫妇的陆宽。那一剑刺来，阴风遥摄。宴桃花离陆宽夫妇最近，冯雪凌回过头时，已经来不及出手相救了，可是宴桃花的剑就像她头上的玭簪一样，只能是那么纤纤柔如水，与梅花侔、菊花似、桃花觏。

可是，尽管连冯雪凌也认定再没有人能救她的时候，一箭蓝茵茵的风飘过。

陆宽的剑穿胸而过，血溅三尺。

却没有刺中宴桃花，这宛如梦一般轻快离奇，让人琢磨不透。

远远的震撼中，宴桃花大叫了一声：“娘……不――”这如铁钩的一声勾住了冯雪凌的心脏，也勾起了整个竹溪弟子的肺腑。冯雪凌“啊”地咆哮了一声，马连树仿佛被雷霆一劈，一劈即死。

他一步奔了过去，蓝叶姑倒了下去，吓得陆宽颤退了数丈，忙叫道：“蓝掌门，你……这……”剑，不知不觉地落在了地上，弹起又落下，地上沾着一个血印，蓝叶姑的血。

那一剑，所有人为之颤抖。

宴桃花抱住了母亲，她渴望与她接触已经很久很久了，今天，她终于扑在了母亲的身上，却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

宴桃花，一声声嘶吼，声音哑得似雪草堆里的风声，沙沙地抹过沙沙的刺痛。

冯雪凌一步踏过来了，扬起了满是错觉的尘土。冯霈冲和周菩音等弟子一齐扑来，围住她，一时哭声震天，沧海不及。

蓝叶姑听到这么多人的呼唤，缓缓睁开了双眼，望着泪眼汪汪的宴桃花，眼角开始滑出泪水，轻轻问道：“你……终于叫我娘了。”说着，微微笑了起来，用手抚摸着宴桃花的脸。

宴桃花紧紧握住她的手，哭道：“娘，我就是您的不肖女儿，我是荑儿，我是荑儿啊！娘……”这话一出，令楚天阔等人惊讶不已，宴桃花居然是蓝叶姑的女儿，宴崇白的女儿！

“荑儿……娘好想你，日夜……思念。雪凌，雪凌曾引起了我的怀疑，可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