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偷来丽质 玉殒香消(4/6)

话还没说完，冯雪凌便抢道：“杜先生，之前是你泊理门的家事，但现在我要带她走却是我冯雪凌的家事，难道你连我的家事也要管吗？”

眼看冯雪凌就真的要抱走江萼了，杜缭急得满面通红，好像瞬间在上面滚过了朱砂，怒道：“你――你强词夺理！”

冯雪凌又一笑道：“我不夺理，只想夺回我的萼儿。告辞了！”对江萼道：“萼儿，我们走。”

杜缭见状，向众弟子喝道：“拦住他！”众弟子一听，虽有些畏惧，但还是纷纷拔刀砍来。冯雪凌一手揽住江萼，一手打出“鸣凤在竹”，掌风所及，万众即倒。但他并没有伤到人，只是推倒了他们而已。杜缭没想到弟子们如此不中用，便亲自拔刀向冯雪凌劈来。冯雪凌先是让过一刀，再一招“探穴虎”抓住他的刀刃，又迅速移指擒住他的手腕一按，刀便落在了地上，最后一掌“有风没雨”荡出，将杜缭推出了两三丈远，而后抱起江萼，运起鱼隐刀，翻过高柳枝便不见了踪影，只有一团雾一样的东西紧紧地帖在他们离去的方向。

杜缭只得长叹了一声，他原以为那日废庭中冯雪凌和杜篷熙一战是杜篷熙太急切，又心浮气躁才败得那么难看，连一招都挡不住。如今真正交手了才体会到冯雪凌的功夫竟如此迅猛，难怪当时他还藏着一大半也只需一招便能让杜篷熙爬不起来。

可是江萼被冯雪凌带走了，他泊理门的名声固然重要，但当务之急却是不知该如何向江子集交待。

冯雪凌带着江萼跃出门外，吹了一声口哨，只见黑夜中突然响起了一阵轻快的马蹄。那熟悉的声音让成功带走了江萼的冯雪凌越发高兴了。仿佛才骑上红眠，便见到了安奴。

当夜，冯雪凌安排江萼和安奴睡下，道：“这里毕竟还是泊理门的地盘，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省得麻烦。”说完便关门出去了。

夜虽已深，可江萼和安奴都好像不倦似的，一个偷偷看一个。

安奴道：“如今……他将你带了出来，不知会带你去哪里？以我对他的了解，竹溪剑派虽然还是很欢迎他，而且那里有疼他的师父和兄长，蓝叶姑对你也十分好，但他怕连累竹溪剑派的名声，所以目前是不会去的。君山更是去不得了。如果他还是怕连累了别人的话，就连白杜万卷楼可能也不便去了。”

江萼道：“其实……他不该带我出来。有你这么好的姑娘陪在他身边……是他的福气，我也放心。”

安奴道：“我是个只有寄存，却没有归宿的人。我……只想陪他一程，恐怕，不能到永远。”

“为什么？”

“不是任何问题都需要为什么的，不过，幸而我还算喜欢你。而且，他也从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所以，你就安安心心地留在他身边，陪他一世吧！”

江萼还想在说什么，可安奴已经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天一亮，三人便吃过些早点，准备赶路了。冯雪凌让江萼骑着红眠，自己和安奴各乘一马，随便挑了条大路前行。

黄昏的时候，他们到了一个风光旖旎的小集上。一连三日过去了，他们还在集上。

第四日早晨，他们离开了那里，仍是随便捡道而行。

安奴笑道：“咱们在这个集子外面看了足足三天的河水，还真是爽快！”

冯雪凌大笑道：“你们虽都是富贵人家的姑娘，只怕还没这么快活地在那山水之间畅游，在那清清的河流中趟过，并且长啸一声，吟诗一首吧？！哈哈！”

江萼道：“我记得第一次在竹溪山听你弹琴的时候，那弦意中不正是此情此景吗？”

安奴道：“可惜呀，走得匆忙，忘了带上一把琴，不然那又多么令人终生难忘啊！”

冯雪凌道：“无妨，咱们先走着，走到哪里遇到琴了，咱们再买一张，遇到箫了，也挑时候一支。”提起箫，江萼忽然脸色一变，惊道：“呀！你送我的箫……落在泊理门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怎么办？”

冯雪凌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拉着她的手道：“咱们现在都在一起了，还要那箫何用！”

安奴忽道：“雪凌，你就打算与我们这样一直游下去吗？”

冯雪凌道：“这样有何不好！天下美景无数，大家却都只喜欢那尔虞我诈的沸沸汤池。雪凌能和你们两位红颜知己共看这壮丽山河，人间美景，死而无憾！”说及此，大喝一声，马便向前去了，两位姑娘同时一叹，也都向前赶去。又听冯雪凌吟道：“遨游清天中，其乐不可言！”

一路畅快，只有到了富春江的时候冯雪凌才敛容而叹，感慨不已，几乎落泪。当然，江萼和安奴都知道他为何如此。

十年前的一个春日，晴空万里的富春江上傲然飘渡着一缕白纱，长长的竹筏无楫自行，波光粼粼的碧水悠悠荡荡，勉强拍击着绿林蓊郁的两岸。岸上，绿林之外，或许有参差饱满的桃花正灼灼绽放。可是，宴崇白对此不屑一顾。

他只会昂首挺胸地看着前方，而他的前方只有约定。

他既无心赞美那春江绿水外的灵动，也无意融化在这翡翠似的波网之中，更对脚下飘然如箭的飞筏闹出的无限清风软玉不闻不问。他双足前后并置，长长的竹筏便无翼能飞了。不知他是否留意身前身后那匆匆飞来飞去的鸟鸣，但他绝不会过多地去聆听那声音是否悦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