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金刀还湿 且战云下(3/6)
机。元绛亦然。
两人一言一语,渐渐说得忘记了凄凄往事,竟不知不觉地说到了冯雪凌其人其事,又不知不觉地一同笑了起来。直到天将黑了才相约一同去看看冯雪凌。
而此时的冯雪凌背上敷满了药沫,趴在榻上,动也动不得。蓝叶姑、冯霈冲、关濯和山琼等人相继来宽慰他。每宽慰他一番,冯雪凌便笑几番,全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忽见元绛和宴桃花跳入门来,方悦和李红彻又不知到哪里去了,便对她两个道:“我被打成这样,你们倒还乐呵呵的。还不快去弄些饭来吃。”
元绛笑道:“公子爷呀今在床,药做脂粉不上装。休如往日轻呼唤,还想号令桃花娘?”说得宴桃花大笑了起来,道:“元绛,他分明是教你去呢,干嘛用我名字入诗?”元绛笑道:“押韵嘛!再说,他是教你我去。”晏桃花“哼哼”道,我可不听他使唤。“阿荷从门外端水来,听到,也不禁笑了起来。
元绛也不顾晏桃花肯不肯,只是拍着榻笑道:“公子,我这诗作得可好?”
忽听门外一人笑道:“你这也能叫诗?”
元绛一听,是元松的声音,便道:“大哥说的哪里话,我跟随公子这么久了,多少也沾得了些文才。”众人听了,也都一笑。正嘻笑间,朱吉影提着两坛大小殊异的酒缓步而入,左右往他一看,都少了些声音。冯雪凌笑问道:“师兄的伤可好些了么?”朱吉影微笑道:“好多了,倒是你……”冯雪凌又笑道:“区区棍杖,能耐我何!”又拳头紧握,叹道:“只是杀害师兄弟们和苏皇城的凶手尚未查知,真是急人啊!”见他手提美酒,又不忍道:“想不到这廉州城中还有如此美酒,真是要醉杀我也!”
朱吉影听了,面色微敛,转而笑道:“我知道你好酒,特苦苦求来这两坛,以慰你杖后。”冯雪凌大笑道:“知我者,朱师兄也!”遂将手往榻上一撑,也不要人扶,自己便坐了起来。
众人见了,无不一顿饱笑,朱吉影将那坛不下十斤的烈酒递与了冯雪凌,自己则抱着那**未足二两的小酒坐于榻上道:“我知道你酒量如海,无人能及,我呢,身上有伤,更比不上你了,所以我喝这**小的,但求能不醉,你饮这坛大的,吃了再慢慢赋诗吧!”冯雪凌听了,长笑才一声,美酒已入喉。
见他二人喝得起兴,元松等人也都悄声离去了。
亥时将尽,酒已见底。冯雪凌忽然醉醺醺胡喊,大有愤懑之气。朱吉影见他面色红如血,头发散如絮,忙道:“师弟,你低声,切不可被师父听见了呀!”冯雪凌吼道:“听见又怎地?我已不是她竹溪剑派的弟子了,想说什么便说什么,这么多年来,师兄可知我冯雪凌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本善言,胸有话语万千,可是,不敢!不敢啊!哈哈……你说,你说,听见又……怎地,怎地?我冯雪凌已经不是她徒弟了,我是什么呢?你看那天际的微云,那是昨日之我;你再看这东山的明月,这是今日之我!”
朱吉影见他这样,急忙说道:“你怕是醉了,早知如此,不该给你喝这么多。”赶忙起身,先把门紧紧关上,再慢慢地舀来一瓢水,凑到冯雪凌身边道:“来,师弟,喝口水吧!”冯雪凌眯着眼睛,接过水,像喝酒一样一饮而尽。
朱吉影接过瓢,将它轻轻放在榻边的椅上,静看了冯雪凌多时,暗自叹道:“师弟呀师弟!你百般皆好,就是太好酒!寻常倒罢了,这次,哼哼!却是会要了你的性命的呀!没想到,一代大宗师孙衍竹的高徒,蓝叶姑最得意的弟子,竟会死在我的手中!”
朱吉影见冯雪凌奄奄沉沉,双目已经慢慢地合了上来,便拔出壁上的长剑,欲杀时,又犹豫道:“你我毕竟十多年师兄弟,此情何以能全然割舍?!”剑因此迟迟不下,猛道:“不!我不是你冯雪凌,不会像你一样把剑从敌人的项上挪开。师弟,你莫要怪我!到了阴曹地府,我定日日以酒祭你来赔罪。”心一横,剑便直向冯雪凌的胸膛刺了下去。
忽然,冯雪凌左手一转,双指钳住了剑。朱吉影尚未反应过来,冯雪凌右手已一掌打出,正中其腹。朱吉影受此一掌,身子被抛向了紧闭的大门,大门却挡不住他,被他一砸而破,碎成了粉末。
朱吉影捧腹躺在庭院中,口吐鲜血,却已起不来身子了。而四周或寝或未寝的人猛听到门窗炸破的声音荡出,都纷纷赶了来,见朱吉影躺在地上,正欲挣扎着起身,但一次次也起不来。冯霈冲不知缘由,还以为是他弟弟心理波荡,发酒疯了才如此不能辨人,正要去扶朱吉影,却被方悦一手拦住了。
众人再抬头一看,只见那破门处慢慢走出一人,他缓缓地披上一件薄薄松松的白衫儿,一边出来,一边扣衣,面色还是酒后的那般赤纯。
冯雪凌见众人都来了,便道:“想当年,结彪趁着……宴崇白宴大侠病危而谋篡竹溪剑派掌门之位,终因天谴,差点儿就死于我剑下。本来,他确必死无疑,但去追杀他的人是我!结彪虽恶,毕竟对我冯雪凌有救命之恩哪!无论他犯下怎样的滔天大罪,始终有恩于我冯雪凌!朱吉影,朱师兄,他深谙我此性,所以急忙叫我追杀结彪。朱师兄,在众师兄弟中,你是最谨慎的,怎会如此脑热?除非是有意,不,是必须放结彪一条生路吧!”
朱吉影呵呵笑道:“你是今日才想到呢还是早已想到了?不过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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